“雅君姐,你不舒服嗎?”
“不是我,是你,淩衛東跟你挑明了嗎?”
“沒有啊,不是,雅君姐,你怎麼也知道?”
譚雅君輕笑,
“你呀,别的事都精明的很,怎麼到自己身上就迷的糊的呢?
你這是對他,沒有意思?”
譚雅君畢竟要大一些,經曆的事也多,看的清楚。
不管男生女生,要是自己喜歡的人也正好在意自己,那多少也會有一些害羞,或者不好意思之類的,那眼睛應該都是喜悅的,發着光的。
哪會像她這樣,跟沒有這事似的。
怎麼說,簡單也是一個小姑娘,還是個很聰明的小姑娘,迷糊不代表她不懂,一點就透的事情,能讓她露出這種表情,那隻能說,這件事對她來說,并不是讓她愉快的合她心意的,甚至可以說,給她帶來困擾了。
确實,簡單煩躁的撓撓頭,
“我壓根兒就沒想過這種事,我自己一個人過的好好的,才不想惹那麻煩呢。
再說,我才多大,還沒成年呢,現在說這個,也太着急了吧?”
“這種事情呢,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喜歡就接受,不想就拒絕,别為難自己。
咱們這些知青啊,除了明珠,你是過得最肆意的一個,在我們在這苦水裡煎熬在泥濘裡掙紮的時候,你就是岸邊的一盞燈。
看着你跟我們一樣上工下工,養孩子,教孩子,上山,也是一樣不落。
看着你總是精神飽滿,有時候說着自己懶不想動,然後做起來卻也一點不拖後腿,不喊苦不喊累......
看你這樣,幹什麼都總是能遊刃有餘的做得很好,我們總會覺得,這生活還是有希望的,?
“雅君姐,你為什麼會這麼說?”
“你看知青院這些人,誰不是為了那幾口吃的有時候甚至連臉面都不要了,苦,是真苦。
但是,更重要的是,他們從來都覺得,造成他們這種處境的,就是下鄉,同時,能讓他們解脫的唯一途徑,就隻有回城。
所以你看,他們一直在抱怨,抱怨父母不公平,社會不公平,村裡不公平。
而你身上,有所有他們羨慕而做不到的點,所以他們對你是既羨慕又嫉妒。”
說着說着,譚雅君話也多了,
“呵呵,其實剛來的那幾年,我也跟他們一樣,每天把自己繃的緊緊的,總覺得老天是真不公平,我都下鄉了,為什麼會越來越痛苦呢?
那時候真的是,整天跟老黃牛一樣,有時候一天連一句話都沒有,有人拿石子和泥巴打我,我都沒有反應,别說村民了,其實和知青的關系也很疏遠。
每天他們吃完了,我再自己做,有時候柴禾濕了點不着,那我就隻能餓着肚子,有好幾次,都是冬天,我的柴禾上被潑的都是水,那柴禾都濕透凍成冰了,不能做飯,不能燒炕,我就餓着肚子躺在冰涼的炕上縮着身子,凍的,那是真的從骨子裡的冷啊,整個人都不停的打哆嗦。
結果第二天被凍醒的時候才發現,呵呵,我被子上啊,不知道被誰澆的水,已經将被褥都浸透了,那個時候屋裡溫度也不高,那被角都上冰碴了。
當時棉衣是放在被窩裡,逃過了一劫。
但是地下的棉鞋也是一樣的遭遇,甚連剩下的那點粗糧都沒幸免。
那次我直接燒了三天,最後也不知道是誰良心發現救了我,反正最後一天,借着發燒迷糊,趁着他們都在吃飯的時候,我拿着菜刀就直接扔到他們中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