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第9頁)

程朝在軍中多年,摸爬滾打,什麼環境都不懼,但是每次看着兄弟們在這一年不如一年的宿舍裡受罪,他也是實在難受。

之前是沒有辦法,現在,他覺得他不能這麼幹等着開春化凍,總得做點什麼。

秦清淮臉色也不好,跟程朝相比,他這邊更近,在眼皮子底下的問題他們都沒有發現,這讓他有些打臉的感覺。

“你别瞎想,”

秦清淮的表情很明顯,程卓歎氣,

“這不是你的責任,是這麼多年的遺留問題。”

“對,是我們的問題,”

程朝滿臉的悲憤,和沉重,

“這麼多年,這邊我來了不止是三次五次,居然也沒有發覺這樣有什麼不對,那邊條件再不好,那邊的兄弟們也能睡在不透風的宿舍裡的,這邊,是我疏忽了。”

有了這一茬,這頓飯吃的興緻不高,幾個人離開後,還遠遠的看了半天,正趕上換班,要下哨的戰士,在戰友的幫助下才慢慢的挪動開腳步,然後和程卓說的一樣,蝸牛一般在附近挪動了好半天。

一直到他們離開,下哨的小戰士還沒有恢複正常狀态。

幾個人沉默了一路,到了營區附近,兩個人對視一眼,默默的轉向營區,簡單也默默的回了家屬院,幾個人都沒有出聲。

秦清淮和程朝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但是屋裡卻并沒有燈光透出來,院子裡也安靜的很。

兩個人站在門口看了半天,秦清淮使勁的揉了揉臉,讓自己盡量看着正常一些,才伸手去推門,

“走吧!”

進門也隻是靜悄悄的,兩個人頓了下,秦清淮推開東屋的門,昏暗的光線下,炕上影影綽綽的躺着一個身影,秦清淮暗中吐了口氣,伸手拽了被子給她蓋住,随即就出來帶上了門。

“怎麼了?在屋裡嗎?”

秦清淮把外衣脫下來挂到西屋,順手點了燈,

“睡着了,先别叫她了。”

程朝幽幽的歎口氣,

“這人,嘴上硬的跟什麼似的,結果心裡頭,看這個不忍看哪個不忍,估計是心裡又不舒服了。”

秦清淮抿嘴沒說話,是啊,是個嘴硬心軟又傲嬌的小家夥。

回來後,簡單就有些乏,有點冷,添了火就躺下了,結果眼前一直晃動着剛才看到的景象,一會兒是滿是膿血的凍瘡,一會兒是滿是裂口子的手,一會兒是下哨的小戰士不能動彈的僵硬,一會兒是小戰士躺在到處透風的宿舍裡凍的瑟瑟發抖,一會兒又咧嘴笑的天真,露着滿嘴白牙......

胡思亂想着,心裡也清淨不下來,翻來覆去的,直到他們快回來了才睡着,本以為睡一覺就能好一些,沒想到,等秦清淮做好了飯進來叫她的時候,才發現,

“媳婦兒,你發燒了?”

簡單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還有點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覺,呆了三秒才把目光聚在面前的人身上,

“我怎麼了?”

這一開口才發覺,這是她的嗓子?

跟拉風箱沒有什麼區别,後知後覺的才感受到嗓子針紮一般的疼痛,秦清淮也發現了,趕緊把晾好的溫開水遞過去,一邊把人扶起來,

“先喝點水,一會兒再說話。”

就着手喝了大半缸子水,簡單終于精神了一點,看了眼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