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風氣,就這尊師重教的态度,姐,我看,你們這學校算是白費心思了,家長都這個态度,還指着孩子能怎麼尊敬老師啊?
姐,要不你們跟姐夫和團長他們商量商量,把人送到駐軍那邊,我們肯定會不會這樣的。”
“是啊姐,咱們回去吧,本來來的時候我還挺高興的,小叔還說我們知識不夠,說以後文盲都要被淘汰了,要是這邊一直是這種風氣,大家都這麼輕賤老師,那我估計也學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了,我還怕也把我帶壞了呢。”
該說不說的,簡單發作的有些突然,許強還想解釋解釋,但是姐三個幾乎是無縫銜接,等他反應過來,已經傻眼了,不過他不笨,也估摸着她們應該是有意的,畢竟這段時間這個半道班級的情況,他們也都是有耳聞的。
這幫大老粗對這些東西很反感,他們覺得很正常,所以根本就沒有什麼反應,不過,聽兩個孩子這麼一說,就有點,嗯,沒臉了。
至于剛才說話的人,早早的就想反駁了,不過一直沒插進去嘴,等他們都說完了,他突然發現,人家就沒有揪着他不放,而是把那句話放大到整個邊境軍區,這,他膽子再大也不敢說他這代表的是整個軍區的态度啊。
就是再看不上文化人,他也知道那些東西還真就不是都沒有用的,家裡老娘媳婦兒也說,那些教授還真是有兩把刷子的,家裡的生活好上不少,這可是借了這個光,還有秋收收的那些糧食,雖然還沒分,但是那是早晚的事,而且這工分是實打實的錢啊。
而且,這意思,還會影響家裡娃娃的上學,這,事可就大了。
想明白了,許強是想配合一下的,他不着急了,但是猜也能猜到,不少人的冷汗應該都出來了。
“嫂子,他們,”
看歸看,明白歸明白,但是都是自己兄弟,到底還是不忍心,他也想提點他們,他想說他們壓根兒沒就沒有什麼壞心思,隻是都是粗人,單純的就是不懂。
但是莫名的他又有些說不出口。
這軍營裡,除了那幾個領導,識字的都沒有幾個,誰還不是粗人呢?
就是那個徐營長,更是大老粗,大字不識一個,但是人家就沒有一丁點的怨言,明明之前就是什麼都聽不懂,但是那叫一個認真,除了值班時間都捧着書本,就是能多認兩個字,那都能樂的原地轉兩圈。
有什麼不懂的更是低聲下氣的追着老師問,追着别的戰友問,甚至有時候都去孩子那邊問,陪着笑臉,半點營長的架子和臉面都不在乎,人家怎麼就能那麼輕易的就接受呢?
張了張嘴,他也确實說不出什麼辯解的話,他也不是什麼有文化的人,不過小時候識得幾個字,後來跟在領導身邊,也是怕被别人搶了這個好活兒,這才借着跟在領導身邊的機會學了一些,他自然是知道這識文斷字的好處,也不是沒勸過他們。
隻是,這畢竟不是軍令,勸能勸,卻不能強制,加上還要站崗和訓練,他們也确實沒有多少精力,說說也就放下了。
如今......
他搖搖頭,這種好機會,還不趕緊抓住,還往外推?
不管學了什麼,就算是現在用不上,日後是複員還是退伍,就是安置上,也會多少占一些優勢,不然,也真的就隻能幹些體力活。
這些話,他就差掰開了揉碎了,喂到嘴裡了,可是這些人,真的是油鹽不進啊。
簡單也沒想着一竿子把人打死,讓他們幾十年根深蒂固的思想一下子被轉變那也是不可能的,暫時是讓所有人都一起上課,這也隻能是初級的識字階段的計劃,隻是打基礎,又不指着他們高考或者真的研究學問,等稍微進入狀态,就要考慮個人的長處和優勢,因材施教了。
畢竟日後不管是學習修車,開車,種植,養殖,木匠瓦匠,或者廚師,理發,還是留在部隊裡進一步的深造,識字都是最基本最基本的要求,今天也隻是碰巧,話趕話,她就趁機先敲打一下,也沒指着這一次就能改變什麼,如果能讓他們心裡不要那麼抵觸,也算話沒白說。
說完,掃了一圈大家的臉色,簡單也沒再多說什麼,看看天色,摸摸肚子,幹脆的跟許強交代了一聲,三個人很快就消失在林子深處。
其他人一臉驚悚的看着他們消失的方向,
“排,排長,他們,你,你就放心讓他們這麼随便走?裡面,裡面有野豬,還有狼,這要是出事了,咱們可擔不起這責任啊!”
“嗬,責任?那你們可想錯了,誰靠誰保護還不一定呢,這山裡,你們能來去自如嗎?你們敢就這麼大咧咧的往裡走嗎?
你們不敢但是人家就敢,你們說是為啥呢?”
“哼,逞強呗,還能為啥?你們可别說你們都信了那謠言,她一個女的,我一隻手就能把她那胳膊掰折,就這樣的,說她打野豬,哈哈,你們也敢信?
那不是還帶着倆男的嗎?一會兒出來就說都是她打的,那咱們還能去求證是咋的,是不是兄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