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吃飯,小舅,大哥,嘗嘗,今天這飯菜都是小銳和小安做的。”
程朝撇嘴,一說公事就是書記,公事一撇,就是小舅,這分的還真是,泾渭分明啊。
席平安哈哈笑,
“哎呦,你可别說,這兩個小夥子的手藝可是不錯,上次吃了我可是惦記了挺長時間呢,我也有好幾年沒吃到了吧?”
在劉家屯的時候,兩個孩子就見過席平安,孩子嘛,想的少,還真就沒大人那麼拘束,平時交流就随着簡單的稱呼,
“嘿嘿,小舅舅,我姐說了,不會做飯,娶不着好媳婦兒。”
簡單,大囧
這個人販子事件在安吉縣城發酵了不短的時間,公安局一反以往一心為民的态度,百姓若有其他的事情,他們照常認真負責,就是一旦是跟這個案子相關的問題,那齊刷刷的三緘其口,一言不發。
官方也沒有出來辟謠,甚至還有些放縱的意思。
于是,這個事情在看不到的地方,一點點的醞釀着,發酵着,當然也有人在暗戳戳的添油加火,整個縣城陷入了一種奇怪又劍拔弩張的氣氛,街面上看不到人影,平時的歡聲笑語更是幾乎聽不見。
就是偶爾有,那也都是極力壓抑着,生怕被人注意到。
同樣的情況,在很多小城市也在發生着。
這種情況,就像是一個越長越大的膿包,總會有破開的時候,而且,隻要被破開一條縫隙,甚至隻有一個小小的針眼,裡面的膿液就會一點點,然後會越來越大面積的噴發出來。
就像是,燎原的星星之火,扔進了一堆幹柴裡,一點點小火苗,有一點點微風,瞬間就會成為燎原大火。
半個月後,一連三天,安吉縣政府都被惶恐不安的百姓圍了個水洩不通,嚷嚷着要把人販子抓起來,辦公室裡,連着幾天沒離開的席平安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終于來了!”
秦清江放下電話,也略帶激動,
“附近幾個縣城,和省政府,省公安局,也都是一樣的,百姓義憤填膺,省政府那邊附近的街道都被堵了,有的百姓情緒激動,還帶着血書,雖然有武裝部的維持現場,但是據說氣氛很緊張,一觸即發。”
說話的功夫,電話又響起來了,兩個人對視一眼,都收了剛才的話題,
“什麼?”
“......好,我知道了。”
席平安的臉色一點點的沉下來,最後抿着嘴挂斷電話。
“怎麼了?”
“有家屬因為孩子丢失,加上這段時間公安部門的不作為,情緒激動,行為過激,在省政府門口,持刀自殺,省裡那邊,本來還想着再發酵一下,但是現在看來,不能等了,”
秦清江也僵住了。
這個提議是秦清淮提出來的,但是也是經過他們縣委和省委那邊的研究才通過的,他們的目的是為了把這個毒瘤挖出來的,但是如果再把無辜的家長搭進去,涉及到性命,有再多的借口,理由,不管是什麼計劃,都要往後排的。
他們是為了更長遠的社會安定,為了不再出現這種人心惶惶的局面的,但是也不可能用普通老百姓的性命作為代價,那樣的話,他們和那些人有什麼區别?
半天,秦清江才擠出一句話,
“人,怎麼樣?”
席平安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不知道誰家的父母,心裡又沉了幾分,
“人,送去醫院了,具體情況,還不确定,不過,本就情緒激動,肯定會有一些失控的情況發生,所以,省裡已經啟動應急預案,将情況上報了京城,省裡的正式文件,也會同時下發,估計下午就會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