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平安一臉嚴肅,
“二十年前駐軍騎兵營的353位戰士,都是烈士,烈士名錄和基本信息已經存檔,如果有确切的身份信息,父母親人也可以過來确認核實,當然,前提是,不能驚擾了烈士的安甯。”
這種場合,席平安說的就比較委婉了,真心來認親的可以,如果想借着跟烈士的這點關系,這點名頭,想從中撈的什麼好處,來蹭關系的,那就不要來了。
“哎,哎哎,我知道我知道,我這就回去,我奶奶惦記了二十年了,我得回去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說完,踉踉跄跄的沖了出去。
随着一個個的人名被念出來,底下又爆發了好幾陣哭聲。
那時候招兵很多都是就近原則,這騎兵營很多人也都是本地或者臨近省市的,在縣城也多多少少就有那麼幾個親戚朋友七大姑八大姨的,不說遠近,家裡有人當兵,又突然失蹤,這都不是秘密,這不,還沒開始尋親,就已經有好幾條線索了。
簡單身邊,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漢,六十多歲,是從縣城一路跟着隊伍過來的,一身利落的農民裝束,膝蓋打着補丁,身子站的筆直,有一個褲管,空蕩蕩的。
拐棍似乎也隻是個裝飾品。
這會兒眼睛也是濕的,不停的用手抹着,
“好啊,好啊,終于找着啦!回家啦!回家啦!”
“老爺子,您也認識這些烈士嗎?”
老漢咧咧嘴,沒笑出來,最後鼻子一酸,倒是又把憋了半天的眼淚引出來了,
“認識啊,咋不認識呢?”
這肅穆的氣氛對于幾個孩子來說還是有些拘束緊張的,這邊聽到說話聲,不自覺的就把注意力轉移過來了,都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看他們聽得認真,老漢估計也想傾訴一下,
“那時候啊,還都是孩子呢。
那時候,剛組建騎兵營,他們都還是二十來歲的毛孩子,平時打打鬧鬧的,一說要騎馬,能在馬上打敵人,那一個個的,更是跑的比誰都歡,搶着報名,訓練的也積極,上心,天天那個勤快,訓練完了就去割草,喂馬,時不時的還給洗洗刷刷的。
那時候,他們有兩個寶貝,一個是槍,另一個就是馬。
那稀罕的。
那時候他們都小,沒有幾個結婚的,但是伺候馬,那都比伺候媳婦兒伺候爹媽都精心。
出去打仗回來,第一時間就是檢查馬,每次都要把全身都收拾的幹幹淨淨的。
喂草料,也都細心的找最好的。
馬棚都收拾的幹幹淨淨的。
要是馬受傷了,那比他們自己受傷都難受,要不是有宵禁,那都住在馬棚裡白天黑天的陪着,恨不得那傷能轉到自己身上來。
那時候訓練的林團長,當面就是呲他們,但是背地裡沒少跟人顯擺,說他們是最好的兵,隻要不走歪路,以後都會有大出息的。
縣城解放那時候,本來就不安穩,還有不少勢力虎視眈眈的想搗亂,就怕出事麼,駐軍得第一要務除了防備敵人,就是要配合地方武裝,維持混亂,也不想驚擾了咱們這些老百姓,就為了能解放那天能順順利利的。
那幾天,他們騎兵的訓練也都停了,白天跟着出去整個縣城的巡邏,檢查是否有危險點,是否有敵人潛入,要把可疑人物揪出來。
結果,解放的前一天,白天他們在外面巡邏一天,晚上就一直沒回來。
而且,”
剛才好像想起了什麼畫面,愉悅不少的臉色頓時又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