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山把我從亂葬崗救出來,對我一見鐘情。
他求了他義父,要把我帶回江南成親。
去拜見他義父的路上,他提醒我。
「義父心狠,不好相處」
那人為了穩權,連妻子都能送進宮。等他造反成功,被告知妻子早死在冷宮,墳頭草都兩米高了。
「義父一滴眼淚也沒流,卻又跪在墳前,把死人挖出來拜了帝後之禮。」
紹山越說越搖頭。
而我越聽越發抖。
我勉強笑着,問:
「敢問你義父貴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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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山一愣,似乎沒想到有人敢大着膽子問這種話。
随即體諒一笑,「你久在山裡養傷,不知山外事也難怪。」
他說這幾年江山換了主子,他義父便是從前隴西紹家的二爺,如今的新帝。
紹山垂頭過來,低聲在我耳邊道:
「名喚道寂的那位。」
紹道寂。
馬車駛進宮門甬道,柳色黯淡。
我面色蒼白,拽緊車窗邊的纏金穗子。
紹山以為我是被他義父的名頭吓到了,安撫握緊我冰涼的手,失笑。
「怎麼怕成這樣,怪我,不該跟你說那些。你放心,義父養子多着呢,我是他最不放在心上的一個,此番進宮最多見見太後。」
聞言,我才勉強笑笑,暗中怪自己穩不住,一聽那人名字就慌了。
我靠着車壁,拍拍自己臉皮。
沒出息。
當年冷宮裡的金慈兒早就死了,估計皮都爛完了。
現在我是阿瑛,亂葬崗裡貧民的棄女,容貌沒一處和當初的自己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