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我沒有再為你放棄我的大好前程。”
那晚,顧銘聲也許在後面遠遠追了我幾步,喊出了什麼這次複讀一定考上清大的狠話。
我沒有聽清,也不在意。
開春後,哥哥終于來到首都,不過很快他又随南下大潮前往深市。
不久後來信說,和兄弟搭夥做起了小生意。
一年的學習時光很快過去,考上清大第二年的暑假,我被林老師邀回了家鄉,給新一屆的考生們做了個經驗分享演講。
林老師見我如今成長得落落大方,很是欣慰。
看向今年牆上張貼的錄取喜報大紅紙時,她卻歎了口氣。
“銘聲他今年又落榜了,分數……不提也罷。”
“也許是高考前一個月,文知青帶着孩子跑了,給他的打擊太大了吧。”
離開前,林老師還告訴我,顧銘聲今年的分數原本可以讀個省城師範大專。
可他執意在志願書上填滿清大。
看他這樣,估計還想繼續複讀第三年,林老師是勸不動了。
三年後。
我大學畢業,選擇繼續在清大讀研。
導師是本專業在國内首屈一指的泰鬥,非常器重我。
畢業典禮這天,我脫下了學士服,被哥哥和嫂子接上去參加他們孩子的滿月宴。
哥哥很能吃苦,第二年就在深市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今年更是遷居首都,在我的建議下買了好幾套四合院。
他和我新嫂子是前年在火車上遇見的。
嫂子也是個農村姑娘,坐火車去深市打工,不小心睡着被人偷了行李,滿臉淚痕卻咬唇假裝自己沒哭。
哥哥就風輕雲淡地借了她五十元生活費。
還頗為巧合地幫她介紹了一份緊缺人手的工作。
第二年,他們就在深市結了婚。
侄女的滿月宴辦得很是喜慶隆重,還請了些老家的熟人。
林老師遠赴首都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也一起來了滿月宴,正陪着我嫂子笑呵呵地逗着粉嘟嘟的小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