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前停着一輛華貴的馬車。
「走吧,離開這裡,你才三十四歲,說不定,你還會有别的孩子。」
這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了。
?
送走簡貴妃後,我又送走了一位熟人,柳情。
「把我送到隴西,真有你的。那邊的風沙可不是一般的大。」
「楊度真的帶兵打算進京,幸而我及時處死了懷王。你懂這意味着什麼。」
她與我眼神一碰。
一個節度使,竟然能調動屬地兵馬參與奪嫡。
這種事,赢了是從龍有功,輸了,可是亂臣賊子。
楊度他可以賭。
但是他手下的将士怎麼敢賭?
那都是些平頭老百姓啊。
将軍讓你造反,你竟然敢,那就隻有一個可能。
——除了造反,已經沒有别的活路。
「但凡有家有業,有吃有穿,誰會做這種把頭别在褲腰帶上的事情。隴西的情況可能比我們想象的都惡劣。不過惡劣,也意味着機遇。滿朝文武沒一個人願意去,你去了,你便是刺史。你若功成,那就是封疆大吏。」
當了官,在家族中就有底氣。
哪怕當不成家主,在隴西也能另起爐竈。
柳情不是愚蠢的人,她沖我拱了拱手,我淡淡回禮。
這一去黃沙漫漫,不知相見是何年。
柳情上馬車的時候,沖我笑笑:「我從來隻講真話,不過年幼時,撒過一次謊。」
「哦?」
「我說蘇靜言這個人,端莊持重底下是老謀深算,我不喜歡。」
我笑了起來。
馬車遠去,響起笛聲,一曲《折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