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露出來一席素衣。
趙歡眼眸幽深:「你穿喪衣。」
紅燭靜靜地燃燒,他的眼神陰寒。
儀式太多,所以我本來就沒算上洞房。
我與他講道理:「畢竟是哥哥的祭日,太後也傷心了好久。」
她甚至因此沒有出席大婚。
趙歡不理。
他咬着牙關要把我的喪服給扒了。
我忍無可忍,給了他一耳光。
「趙歡,臨淮已經死了!你的皇位是他的,這張龍榻是他的,我也是他的!但現在他在地底,你在這裡,和我一起。」我拎起了他的領子,「你還有什麼不滿?你讓他的妻子和母親連一點念想都留不得!」
「妻子?你是誰的妻子?!」趙歡質問我。「你隻記得今天是他的忌日,你記不記得今天是我們的大婚之日?!」
「本來不應該是一天的。是你自己非要選在一天。這件喪服是你親手給我穿上的!」
趙歡沉默了。
他向來吵不過我。
隻是他的眼睛就變得濕漉漉的。
他五官英俊而鋒利,眼神也總是陰厲兇悍的,但一旦泛起水淋淋的光,便莫名有些可憐。
我耐着性子伸手撫掉了他的眼淚:「快睡了,好不好?明天還要早起。」
趙歡打掉了我的手。
我不再陪他無理取鬧,套上外袍離開了長樂殿。
愛哭不哭,我要睡覺。
?
大婚過後,我以皇帝年輕不能主政為由,臨朝稱制。
大臣們見慣不慣了。
畢竟我在那道黃金簾籠後面,已經坐了三年。
他們隻是沒有聽見過我的聲音,因為蘭台令不配說話。她隻是一個坐在太後腳邊、記錄朝堂辯論的小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