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最後,聲線已經染上了哭腔。
我蹲下身,一字一句告訴他:“忘了嗎,你姓陸,我姓蘇。”
“我們,從來不是一家人。”
雖然知道這樣想不好,但是心裡卻莫名冒出一絲爽感。
恍惚間,陸宸抽咽着想要撲進我的懷裡,我回神皺眉,直接躲過。
然後打了報警電話,找來警察送他回陸家。
陸宸被抱走時,仍舊肝腸寸斷地喊着我媽媽,媽媽。
可那日在暴風雨的陽台,我也是這麼哀求他放我出來。那時的他任由暴雨吞噬我,正如我如今不會回頭一般。
我與他,母子緣盡斷。
回到家安穩沒多久,陸雲開的電話便鋪天蓋地地湧來,我面無表情地挂了一次又一次。可對面人卻絲毫沒有消停的意思,隻是固執地繼續打。我拉黑,他就換一個号碼。
我被他煩得不行,最終捏着眉心,沒好氣地接了。
突得接通電話,陸雲開語氣先是欣喜,而後焦急不已:“晚晚,宸宸生病了,你快來看看他吧!”
若是從前的我,恐怕早就焦急得不成樣了。
他沒有繼承我所有的秉性,反而是将陸雲開的劣性基因全部遺傳,我心裡實在是喚不起一絲母愛。
我嗓音平靜,“生病去找醫生,找我做什麼?”
“他,治不好。”
“治不好就去找更技術更好的醫生。”
陸雲開沉默了一瞬,而後艱澀地告訴我:“宸宸得的是抑郁症。”
抑郁症?
我皺起眉,萬萬沒想到事情會這麼發展。
還沒等我考慮清楚,莉姐的消息便發了過來。
我設計的珠寶出了些瑕疵。
“那就去找心理醫生,他不喜歡我,你找江明月吧,他認那個媽。”
我當即抛下一切事情,全心全意投入到修正中。
直到夜幕降臨,我才從一堆的稿紙中擡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