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弟閉上眼睛，點了一下頭。
蘇清婉的淚水奪眶而出，滴落在凰弟的臉上。
“對不起。”
她甚至不能問他的名字，問他家裡還有什麼人？
她要是活下來，想要補償他家裡人的機會都沒有。
“活下去。”凰弟虛弱地說。
這句話像是一把帶着劇毒的刀刺進了蘇清婉的心髒。
夜尋走的時候，也是這樣說的。
他們都叫她活下去，可是活着好痛苦！
活着要面臨不斷的選擇，要看着身邊的同伴一個一個的死去。
活着的那個，才是最痛苦的啊！
“我會永遠記得你的。”蘇清婉把他套進了麻袋，用繩子纏繞了好幾圈，打了幾個死結。
饒是如此，餘波還是來仔細地檢查了。
蘇清婉把麻袋拖到水邊，擡頭看了看漆黑的天，呼了一口氣，将麻袋推了下去。
麻袋裡面有人，還有兩塊二十幾斤的混凝土，瞬間沉入了海底。
她轉身對着趙麟道：“回吧。”
趙麟伸手勾着她的肩膀，“不着急，咱們在這裡賞會月再回去。”
他擡頭看着根本不存在的月亮。
蘇清婉渾身一僵，那一絲絲生機的希望在她大腦裡斷裂。
是她太自大，太自作聰明，把别人都當成沒有智商的傻子。
趙麟這樣狡詐的男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心裡想什麼？
她這點小把戲，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
趙麟要在這裡等半個小時，或則一個小時，或則更長的時間，确定不會有人來救凰弟。
他要把凰弟的生路堵死！
蘇清婉本能的往海邊沖過去，不假思索地跳了下去。
她潛下水，瘋狂的尋找。
海水很冷，很黑，什麼都看不見。
她能摸到的全是一片寒意。
海水好深好深……她怎麼都碰不到底。
蘇清婉不想放棄，放任身體往水底沉。
眼看就要窒息，突然被人一把抓住，拖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