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婉開門出去，厲錦天已經叫好了早餐。
吃了飯，兩人下樓，厲錦天指着租來的車對蘇清婉道：“婉婉，你來開車。”
蘇清婉上了駕駛座，“去哪兒？”
“去賭場後面的街道。”厲錦天臉上沒有笑容，和他這一路表現截然不同。
蘇清婉也不說話，抿着唇，雙手握着方向盤，臉色比厲錦天還冷。
她早就知道厲錦天非要來拉斯維加斯的目的，不去那個地方，他是不會罷休的。
車沒有開動，車裡兩人都沉默。
無聲的對峙在車裡維持了半個小時，厲錦天才說道：“你要是不樂意，我們不分開，就糾纏一輩子，反正，我這一輩子，已經過去快三十年了，再和你糾纏個十來年，我老了，也愛不動了，一輩子也過去了。”
蘇清婉把車開去了那條路。
這邊，夜裡熱鬧。
這個時候也過了上班高峰期，因此，周圍的人不是很多。
這一條路不窄，但是兩邊都是高樓，視覺效果看起來，路很窄。
窒息的壓迫感襲來，叫蘇清婉捏着方向盤的手心都冒汗。
厲錦天察覺到她在發抖，“把車停在路邊，休息一下。”
蘇清婉把車停在路邊，熄火。
她坐在駕駛座，防備地瞄了四周一眼，确定周圍沒什麼異常，才松了一口氣。
“婉婉，你還記得嗎？十年前，我們在這裡被對手伏擊，當時就我們倆人，在上車的時候，小巷子裡沖出來七八個人，對着我們開槍。”
蘇清婉點頭，抿着唇，沒說話。
她不說話，厲錦天想說。
“事發突然，我們都沒反應過來，第一聲槍響的時候，你就把我撲進車裡，我們配合默契，我開車，帶着你逃離，脫離危險後，我才知道，你撲倒我的時候被對面的槍擊中了胸口。”
“我那時候才二十歲，我抱着你，哭得像個孩子，你知道嗎？我當時覺得天塌了，我好害怕失去你。”
“後來，我學了拳擊，就是為了保護你，再後來，我發誓要出人頭地，要讓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沒辦法傷害你。”
往事一幕幕在蘇清婉腦海裡回放。
浮浮沉沉的，宛若隔世，又近在眼前。
等蘇清婉發覺的時候，她眼淚已經從臉頰滑落。
厲錦天繼續說：“你說我越走越高，忘記了初衷，你不知道，我對你的愛一直都沒變，我一直都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男人。”
“我隻是太愛你，我怕我站得越高，就有無數對手盯着你，我怕你被人抓住威脅我，你一直都是我的軟肋，我的對手都知道……所以，我犯了錯，我自私……”
“但是你不能給我判死刑，你給我一個機會，以後，我什麼都給你，我命都給你，我再也不犯錯，給你愛了十年的男人一次機會好嗎？”
蘇清婉用手指拭去眼淚，視線變得清晰起來。
“厲錦天，如果你沒把我送去緬北，如果你不是想要我的命，你做的任何事情我都能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