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婉繼續點頭。
晏夫人眼淚滾了出來,也沒有擦,隻是含淚看着蘇清婉。
“我知道你很愛晏擒,可是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的任何愛,都比不過母愛。”
蘇清婉同意,她母親為了她,被她爸爸活活折磨死了。
晏夫人道:“為了我的孩子,他缺少肝髒,我願意給肝,缺少眼珠子,我願意給他眼珠子,甚至我這顆心,隻要他需要,我都随時可以取下來給他,你認為你對他的愛,有我這個母親的多嗎?”
“沒有。”蘇清婉不願意把自己的任何東西給别人。
哪怕她最愛厲錦天那幾年,願意為他死,也不願意摘除自己的東西給他。
正如晏夫人所言,她的母親為了她有個健康的身體,懷孕的時候,也是病了不敢吃藥的……
她也是母親小心呵護而出生的。
晏夫人哭得更厲害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看着晏擒三天兩頭受傷,面臨生命危險,我的心都碎了。”
蘇清婉已經猜到晏夫人接下來要說的話了,别開臉,不看她。
晏夫人道:“請你理解一個母親的愛,請你和晏擒分開吧,隻要你們分開,他的腦子才會清醒,才會安全。”
“晏媽媽,你應該知道,我不是這一切的導火索。”蘇清婉和夜尋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哪裡是說分開就能分開的。
晏夫人站起來,直接跪在了蘇清婉腳下。
蘇清婉急忙彎腰去扶她。
晏夫人抓住蘇清婉的手,“婉婉,算我們晏家欠你的,你就答應我吧。”
蘇清婉想要甩開晏夫人的手,卻使不出力氣。
無奈,她隻能跟着跪下,“晏媽媽,我答應夜尋,要等他醒來的。”
晏夫人道:“你若愛夜尋,又怎會忍心看他遭受這些無妄之災,隻要你離開,我會勸說他離開現在的單位,安排他去軍官學校,畢業後,有一個好的前程,再也不參與危險的工作。”
蘇清婉搖頭,“晏媽媽,對不起,我做不到。”
晏夫人松開了蘇清婉的手,就在蘇清婉以為她不會逼她的時候,她從包裡拿出來一把刀。
蘇清婉本能地以為,晏夫人要刺她,她站起來後退好幾步。
哪知道晏夫人的刀口沒有對着她,而是對着她自己的手指頭,一用力,就切下來一根。
手指頭被切下來,還活着,帶着鮮血,在地面亂跳。
蘇清婉目眦欲裂,心髒停止跳動了一般,傻傻地看着那根手指。
她的手指也劇痛起來,痛得整個人都在顫抖。
晏夫人道:“婉婉,你要不答應,下一刀,就刺我心髒。”
言畢,鋒利的刀尖,就對準了她的心髒。
蘇清婉吓得腿軟,再一次跪了下去,“我什麼都答應,你别傷害你自己。”
蘇清婉是從小失去母親的人,無枝可依的人,她又怎麼忍心看着夜尋失去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