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還在往外流,他眼中全是希冀的光,「小神仙,你能救救他們嗎?哪怕是要我死。」
我慢慢蹲下身,俯視着他,「你的命值幾個錢啊?你到現在還不肯說實話,我怎麼超度她們?」
嘴上說着想要我的幫助,卻又不敢直面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
周圍的黑色氣息越來越多,幾乎能看見凝聚成絲線。
「我需要一個引子,把她們的靈魂指引出來,這樣我才可以超度他們,你把衣服脫了,我在你身上繡出符文。」
李穗安眼裡再次燃起了希望,把衣服脫了,脫到褲子的時候遲疑了。
我平靜地說,「命都不要了,還在乎這點尊嚴嗎?」
李穗安閉着眼,把褲子脫下,我看着他這具殘破不堪的身體,沒什麼感覺,一點感覺都沒有。
夜晚山上的風吹的很涼,初春的季節,山上枯萎的樹,已經開始發出新的枝丫,去年落下的葉子已經無人在意,可是沒有人想過,去年的秋葉和今年的還會是同一個嗎?
生命有同樣的嗎?
我拿出一根繡花針,「來吧,自述一下你的所作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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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歲之前是全家的寶貝,我的母親呆呆傻傻,我知道她原本不是這樣的,因為我見過我的外公外婆,他們以前來過這裡好幾次,帶着她從小到大得過的獎,還有寫過得報刊,想讓她跟他們回去……」
這就解釋通了,一個下鄉扶貧的人員,怎麼可能會放任不管。
李知君被那個樹妖下了咒,這個咒應該是加倍了女性身體裡的雌激素和孕激素,讓她徹底沒了自己的主觀意識。
她願意留下來,并且說自己自願的。
「我十歲生日那年,那天我撿到一面鏡子,拿回去給她看,沒有想到她拿到鏡子以後,突然嚎啕大哭,她怨恨的看着我,嘴裡都是說着恨不得我去死,後來她闖入山裡,放了一把大火燒了整座山。」
李穗安的語氣很平靜。
「從此我厭倦了這裡的一切,我甚至于厭倦了他們總是說,我是家裡的未來的希望。」
我一針下去,他痛的倒一口涼氣,我說「實話實說。」
他露出一個沉重的微笑,或許有的時候他也不敢面對過去犯下的錯誤。
「我從三歲開始,就被徐大強的養父,帶進城裡,去騙一些涉世未深的女孩子,我會和她們說我迷路,要她們送我回家,有時候也會換種方式,比如說叫她們媽媽,然後會有一個老太太出來,說這是他們家的兒媳婦。」
「徐大強是村裡的木匠的孩子,他爹的媳婦也是拐來的,确切的說是我參與拐來的第一個,他母親生下他之後,就一把大火把她家都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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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事情,一直持續到李穗安十歲那年,年幼的李穗安不懂自己在做什麼,他隻知道他做的事情,能讓爸爸和奶奶誇贊,能讓叔叔們都娶老婆。
他們一直都告訴他,這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