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想讓人看花家的笑話,結果自家竟鬧出了這麼個笑話。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今日算是徹底體會到了。
範清遙幾乎是被花家四子捧回到了花家,幾個舅娘被範清遙那出血的額頭吓得無不是白了臉,處理傷口的處理傷口,煎藥的煎藥。
再看花家二老的臉色,則是明晃晃黑得烏雲密布。
陶玉賢冷聲道,“範家欠了我們的,我們早晚都會讨回來,眼下讓月憐醒來才是關鍵,讨債一事你們又何須急于一時?”
花耀庭更是怒斥道,“仇可以換一種方式報,但絕不可魯莽行事!”
堂堂的四個黑面閻王,被訓斥得連頭都不敢擡。
“外祖,外祖母,我餓了,吃飯吧?”範清遙讨好似的伸出那通紅的小手,拉了拉陶玉賢的衣襟,又扯了扯花耀庭的袖子。
花家二老自是看得出這小妮子是再故意給她那四個不争氣的舅舅們放水,可是看着她額頭上那圍着的紗布,花家二老終是心疼地點了點頭。
“吃飯,吃飯吧。”
這小清遙才剛回來,肉還沒養出二兩呢,現在便又失了血,這叫他們二老如何能不心疼。
花府向來規矩森嚴,即便是年夜飯,那也是三張桌,長幼有序的。
花家四子和花家二老一張桌,花家的女眷一張桌,孩子們一張桌。
可眼下,這受了工傷的範清遙則是被花家二老寶貝似的夾坐在圓桌的中間,各種往嘴裡塞着雞鴨魚肉。
而在軍營忙碌了一年的花家四子,則是齊刷刷地圍着桌子而站,有酒不能喝有肉不能吃,隻能眼巴巴地瞅着。
可饒是如此,他們的心裡仍舊是甜的。
從今往後,他們這唯一的外甥女兒便和他們的親生骨肉無異,誰敢再欺負他們的小清遙,他們仍舊會再去拼命。
花家二老對範清遙的特殊對待,其他的女眷倒是沒二話,這小清遙跟着她們的弟妹可沒少吃苦,眼下被寵着那也是理所應當的。
唯獨大兒媳淩娓,看着那被所有人寵愛的範清遙,嫉妒紅了眼睛。
可是此刻,卻無人顧及她的感受,就連芯滢也是隻顧着低頭吃喝。
在花家,範清遙這個年過得如同衆星捧月,可範府那邊,醉伶就沒那麼舒坦了。
沒有抓到花家四子把柄的範自修,将所有的錯都歸結在了醉伶的身上。
範自修本身就瞧不上醉伶那風月場的出身,眼下更是覺得醉伶沒見識沒智慧。
待到吃年夜飯的時候,範自修隻讓範俞嵘帶着範雪凝去了前廳,對于醉伶隻字不提。
獨自一個人在院子裡的醉伶,看着桌子上可憐兮兮的幾個素菜,再是氣不過伸手掀了桌子。
今日若是沒有範清遙那個小賤種攪局,她又怎麼會在大年三十兒被冷落在院子裡?說到底都是那個小賤種的錯!
眼看着那碎落在地上的碗盤,醉伶隻當那是範清遙今日無辜又可恨的嘴臉,恨得拼命用腳躲着踩着。
在醉伶碎碎念的暗罵中,足足在正廳待了快三個時辰的範俞嵘回來了。
範俞嵘一進門,便是看見了滿地的狼藉。
“你這是在鬧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