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嘗不知這是皇上的另一種警告和報複?
記憶之中,上一世的皇上就是個多疑且自私的人。
他的眼裡隻容得下自己一人,凡是被他所猜忌的人,都落不得一個好下場。
隻是他手段陰狠至極,為了給自己留下一個永垂千古的賢君之名,更是做足了面子上的功夫,就好像上一世先行薨了的甄昔皇後,還有這一世的花家。
明明親手将花家置之死地,卻還要花家人感恩他的手下留情。
不過範清遙并不擔心皇上會對她如何。
第307章
皇上深夜召見,就說明他已經記起了花家的好,更是面對難纏的鮮卑束手無策了。
一會的針鋒相對,說白了不過就是軟硬兼施,威逼利誘罷了。
一個半時辰後,範清遙終站在了禦書房門前。
在白荼的引領下,範清遙邁步而入,正見永昌帝坐在太師椅愁眉不展。
而在一旁的凳子上,則是還坐着一個面色俊朗卻雙目陰骘的少年。
從打範清遙進門開始,那少年的目光就一直死死地盯在了她的身上。
那目光放肆而又嚣張,毫不避諱地上下打量着。
範清遙緩緩跪在地上,目不斜視地叩拜大禮,“臣女範清遙參見皇上。”
永昌帝暗沉的目光落在那清瘦的身影上,放在腿上的雙手緊的好似能攥出水來。
半晌,他才是緩緩開口,聲音冷得讓人脊背發寒,“範清遙,你可是還打算堅持己見?”
範清遙慢慢擡起頭,明是仰望,眼中卻毫無波瀾,“是。”
皇權龍威她并不畏懼,況且現在她心裡笃定皇上對她的需要。
這個坐在龍椅上陰險狡詐生性多疑的男人,最會的就是計研心算。
他将她找來,無非就是想要利用她填軍饷。
既她還有利用的價值,那麼她同樣就是有不低頭的底氣。
永昌帝的額角因極力的隐忍而青筋暴跳着。
現在的他确實是有不能殺她的原因,但他坐在這把椅子幾十年,還從來沒有人敢如此猖狂的叫嚣着。
壓制住心裡的暴怒,永昌帝才是沉聲又道,“朕念在花家以前對朝廷的功勞,便是準許了你哥哥回來,隻是如今鮮卑攻打淮上措手不及,國庫本就虧虛強行拿出三百萬軍饷更并非易事,等何時攻退鮮卑,何時朕再派人接你哥哥回來。”
這分明就是在讓範清遙花錢買命!
“國難當前,匹夫有責,臣女願填此番抵抗鮮卑的軍饷。”範清遙哪怕是早已算計至此,心中的滔天怒火卻還是在滾了又滾的。
這西涼的平定是花家以鮮血鍍上的,現在她不過是想要一個哥哥而已,卻是還要花錢買命!
不過沒關系,以後的路還長,這筆賬總是能算明白的。
現在最主要的是哥哥能夠平安回來。
“花家聯手部下傷我皇兄至性命垂危在先,區區花家一個下堂的小女在禦書房撒潑在後,父皇竟是還能準許其懇求,父皇還真是仁慈。”一直坐在凳子上的少年,忽然就是幽幽地開了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