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帝的困意瞬間全無,起身坐于龍床道,“你去親自看看。”
白荼匆匆來到宮門口的時候,正好看見太子殿下接過了凝添遞來的信。
燈籠的晃照下,宣紙上筆墨橫姿的字迹顯得異常淩亂,很明顯是慌亂之中寫下的。
百裡鳳鳴狹長的黑眸于火光下忽明忽暗。
信上雖隻說了是鮮卑三皇子單獨相邀,臣女惶恐等字眼......
但是他卻清楚,若非不是鮮卑那邊拿出了什麼把柄,以阿遙的性子又怎能搭理?
而鮮卑和花家唯一的糾纏就是淮上......
隻怕婁乾是看出了花家男兒詐死。
“太子殿下,皇上很是擔心宮門這邊,讓奴才過來看看。”白荼彎腰而來。
百裡鳳鳴并不曾避諱地将手中的信交給白荼,“白總管來的正好,剛巧我也有急事要啟奏父皇。”
總是有人自不量力的想要勝阿遙一籌。
卻不知阿遙出手便是一鳴驚人,且步步為營,環環相扣。
既此事阿遙連他的好處都一并算計在内,他自是不能讓她失望的才是。
主城這邊,從亥時一刻一直到亥時三刻,鴻福樓二樓雅間的燈火始終明亮着。
直至三更的更聲傳來,坐在雅間内的婁乾所剩下的耐心全部消失殆盡,起身就是朝着門口走了去。
“吱嘎!”
房門被大力打開,滿臉怒意的婁乾卻是又愣住了。
遲到了整整一個時辰的範清遙,正面色平靜地站在門外。
婁乾打量着赤手空拳,一人前來的範清遙,臉上的怒意就是變成了笑意,“清平郡主當真是我好等啊。”
範清遙聲音淡淡,“臨時有些事情耽擱了。”
婁乾倒是也沒問,側過身子對着範清遙做了個請的動作。
範清遙邁步而入,并沒有坐在窗邊,而是徑直走到了雅間中間的圓桌旁落座。
婁乾并不在意範清遙坐在哪裡,随之坐在範清遙的對面,看着滿桌子的美味佳肴淺笑着,“不知清平郡主的喜好,便是每一樣菜都點了,還望和清平郡主的胃口。”
婁乾如此說,不過是在拖延時間。
花家男兒全部戰死一事,他始終覺得蹊跷,但壞就壞在他沒有實錘的證據。
所以他今晚設計将範清遙引誘而來,想以此做一個局中局。
若是能夠從範清遙的口中得知花家男兒究竟是生是死的真相自是更好,如果得不到,一會藩王也會領着西涼的皇帝來‘捉奸’。
以西涼的猜忌成性,絕對不會準許一個私會敵國的人繼續留在西涼。
所以等到那個時候,範清遙就是非嫁鮮卑不可了。
可讓婁乾沒想到的是,範清遙竟真的拿起了筷子,就着面前的飯菜吃了起來......
上一世範清遙被範家嬌慣出了一身的壞毛病,肉隻吃禦貢的,米隻吃南江的,結果死到臨頭卻覺得連樹皮都是那麼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