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9頁)

如果說剛剛婁乾隻是信了百裡鳳鳴半分,現在倒是全然相信百裡鳳鳴就是一個自私懦弱而又暗中自負的小人了。

但是徹底從百裡鳳鳴身上抽回目光的婁乾并不知,百裡鳳鳴的笃定,并非是來自外面的以前精兵,而是此刻正慢慢翩然起身的範清遙。

他的阿遙,可是從不會莽撞行事。

範清遙于一片的死寂之中起身而站,黑眸幽如深潭,“淮上一戰,我西涼大獲全勝,為兩國合計,我西涼願接受鮮卑示好聯婚鮮卑,不想鮮卑竟暗藏自負,目中無人,鮮卑倒真的是可以啊!”

藩王擰眉怒視,“清平郡主這話是何意?今日我鮮卑設宴,權當清平郡主為貴客相邀,清平郡主現在卻說出這番言辭,是否有些不識好歹了!”

“若剛剛,我倒是真相信鮮卑的誠意,但是現在卻覺萬分可笑!”範清遙眼底挂着淡淡的譏諷之色,風輕雲淡地下巴微揚。

“雲安郡主既已聯姻鮮卑,便是鮮卑的三皇子妃,如今鮮卑設宴款待,我與太子殿下均不顧舟車勞頓下榻捧場,鮮卑三皇子妃以疲乏為由說不出面便不出面,鮮卑三殿下更是當衆縱容,鮮卑三皇子妃婦道人家不知輕重倒也罷了,鮮卑三殿下卻這般縱容自己皇子妃缺席,可是看我不起,還是看我太子不起,亦或是看我西涼不起!”

婁乾微微蹙眉,未曾想範清遙竟死抓着禮數不放,确實是他大意了。

藩王卻梗着脖子再道,“雲安郡主可是你西涼的人,我們三殿下這般重視,還不是重視西涼?”

“今日在西涼城門口,藩王還處處教唆雲安郡主歸順鮮卑,現在出了事反倒是把人推到了西涼的頭上,藩王倒是長了一張妙筆生花般的嘴巴啊!”

“你......”藩王怒火中燒,攥緊着的雙全‘咯咯’作響,恨不得現在就活将範清遙劈成兩半才是解恨。

範清遙望向藩王,卻冷笑一聲,“亂世争雄,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是恒古不變的道理,鮮卑既是戰敗就該拿出一個戰敗者該有的姿态出來,而不是在我們西涼的眼皮子低下偷雞摸狗,我西涼既是能赢你鮮卑一次,便就有第二次,鮮卑若是有興再戰,我西涼必奉陪到底!”

藩王被怼得心髒生疼。

今日在西涼城門,他不過是教唆雲安郡主幫着鮮卑給西涼上點眼藥而已,結果白天的時候因西涼太子殿下的大手一揮,他便是承受額雲安郡主魔音貫耳整整一日,現在好不容易吃個酒,又是被清平郡主死咬着不放。

這是造得什麼孽!

原本未曾打算多管閑事的西涼将士們,看着主營帳内清平郡主的意氣風發,聽着那振耳發聩的當仁不讓,隻覺得渾身血液都在奮力燃燒着,恨不得現在就沖進主營帳,跟着清平郡主一起劍指鮮卑!

尤其是那些少将們,不曾與鮮卑交手卻早已聽聞鮮卑的戰名,哪怕此番鮮卑乃戰敗之國,這一路上他們也是對鮮卑本能畏懼退讓着。

如此才是讓鮮卑幾百名的将士這般嚣張,敢堵于主營帳之外!

正是站在主營帳外的鮮卑随行軍,忽覺身後涼氣陣陣。

待他們回頭看去,隻見那些原本事不關己的鮮卑将士們,早已握緊長刀長劍,正是于夜色之中虎視眈眈地怒瞪着他們!

主營帳内。

範清遙擲地有聲,“我奉命前往鮮卑,是随軍的大夫,并非是鮮卑玩樂輕蔑之物,恕不奉陪!”

語落,對着太子行以一禮,故轉身離去。

百裡鳳鳴淡淡一笑,當先舉起酒盞,“清平郡主生于将門,言辭犀利當仁不讓,讓鮮卑三殿下和藩王見笑了。”

婁乾順勢舉起酒盞,先行一飲而盡。

藩王本欲繼續讨口舌之争,餘光掃過主營帳外已将鮮卑随行軍團團包裹的鮮卑将士,隻能心虛地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借坡下驢地坐下了身。

主營帳内,宴席繼續。

堵在主營帳外的将士們也松開兵刃,相續離去。

酒過三巡,婁乾似想到了什麼,忽輕聲詢問藩王,“剛剛士兵前來禀報,你可是發現了清平郡主有何異常?”

第508章

藩王又是想起了剛剛範清遙握緊酒盞,指尖泛白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