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靠在木床上的百裡鳳鳴目光溫柔從容,“阿遙可已知東西藏在哪裡?”
範清遙不打诳語,“當然。”
“那便就按照阿遙說的辦吧。”如今這局勢百裡鳳鳴但求穩妥,但他心裡也清楚,一旦範清遙決定要去做的事情,無論是誰也無法阻止的。
如果滿足于阿遙想要一箭雙雕的心思,才能讓她徹底放下防備聽信于他,那麼這個險還是值得冒一冒的。
範清遙想要私自囤兵的心堅如磐石,自不會放過如此良機。
不成功,便成仁。
又是在營帳内小坐片刻,将一切事宜全部談妥,範清遙才再是傾身靠近,伸手按在了百裡鳳鳴手腕上跳動的脈搏。
短脈而往來流利,如循荷露,乃為滑短脈。
“酒食痰熱生濕熱,痰濕,故津液蒸灼,以後還是少飲酒為妙,尤其是喝到不省人事。”範清遙平靜收回手,緩緩起身。
百裡鳳鳴微微一笑,睨視着她的目光随着她的起身而揚起,“我倒是希望以後還有機會不省人事。”
範清遙,“......”
你還是閉嘴吧。
範清遙走出營帳,方可見鮮卑營地那邊仍舊燈火通明。
淮上一戰,婁乾手下的将士早已死傷盡絕。
如今這些随行軍,表面上對婁乾恭敬,實則卻并不完全聽從婁乾。
此番婁乾殺死鮮卑随行軍,無疑不是親手澆滅了鮮卑随行軍的軍心。
婁乾自知其利弊卻無暇顧及,隻盼着明日能夠手刃範清遙,已解自己的心頭恨。
營帳内,笑顔被挂起于半空之中,口中塞以麻核。
第527章
在婁乾的注視下,幾名随行軍不斷地在笑顔的身上施加各種酷刑。
雲安郡主坐在一旁,于燭光之中雙目圓瞪,看着笑顔被折磨到生不如死的模樣,興奮的毫無困意。
一夜無眠。
第二日天未亮,大軍已整裝待發。
婁乾命人将囚禁着笑顔的籠子蓋以黑布,以貨物為由,再次裝進了自己的馬車内。
範清遙所乘坐的馬車車輪卡死,為了不耽誤大軍前行的時間,百裡鳳鳴邀請範清遙乘坐在了自己的馬車上。
寅時,大軍前行。
似是因為昨日變故太多,又似是因為每個人都各有算計,今日大軍之中的氣氛異常沉悶,就連前行的腳步都沉重異常。
馬車裡。
範清遙透過車窗外看向幾名公然于行軍途中竊竊私語的西涼士兵,眉頭微蹙。
行軍途中如此公然交頭接耳,西涼少将更是放任縱容。
西涼的士兵見少将策馬路過并未曾呵止,聲音便是愈發地嘈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