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清遙雙目血紅,渾身顫抖不止。
恨遠要比愧疚能讓人走的更加堅定和長遠。
百裡鳳鳴這是甯願讓她恨,也不願讓她自責内疚......
範清遙低頭尋找着散落在腳邊的針包,咬牙将一根根銀針圍繞在百裡鳳鳴前後心髒的位置上準确落下,随後從懷中掏出固本培元丹,放在自己的口中咬碎了之後,對着百裡鳳鳴緊閉着的唇喂了進去。
屬于他唇齒間的血腥味瞬間湧入在口腔之中,範清遙用舌尖撬開他的唇齒,一點點的将嚼碎的丹藥送進到了他的口中。
一直等所有的丹藥都順着他的喉嚨落盡體内,範清遙才退開一些身體,讓百裡鳳鳴毫無意識的頭枕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摟着再無任何意識的百裡鳳鳴,一股從不曾有過的恐慌感席卷範清遙的全身。
從踏上這條路開始,範清遙有很多種辦法能夠讓皇上對她打消殺機,可是她卻最終選擇了最為铤而走險的辦法,隻因她不願讓百裡鳳鳴攪入其中,更不願百裡鳳鳴因她的計謀而愧疚。
範清遙一直以為,自己的這個決定,是不想要牽扯無辜。
可現在她才恍然發現,原來從她決定以己試險的那一刻,從她不想利用甚至是謀算百裡鳳鳴的那個時候開始,她對他便是已有了不舍。
唯獨不舍才會有不忍傷害。
周圍的厮殺聲漸漸平息,消散。
少煊踩着被鮮血染紅的地面,走到了範清遙的身邊輕聲道,“藩王等人已緝拿,可是需要先行将他們帶回去,等殿下醒來後......”
未曾等少煊把話說完,範清遙便是冰冷開口,“殺。”
少煊一愣。
藩王都是懵了,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範清遙你這個賤人!我可是鮮卑的藩王!你若是敢殺我,鮮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範清遙微微側眸,黑眸閃爍着屢屢寒光,“此番不過是大軍遇到了坐地為寇的悍匪而已,西涼太子殿下英勇無畏絞殺悍匪,所有悍匪盡除之,我西涼幫钯澤除掉如此大的隐患,鮮卑感謝西涼還來不及,如何還會追究?”
藩王遍體生寒,雙腿發軟的直接癱跪在了地上。
此事是三皇子設計沒錯,但西涼現在擺明了是要順水推舟啊!
幾名千騎校靜默而站,哪怕明知事不關己,卻同樣被範清遙那周身凸顯出的殺氣激得渾身發涼。
校督鷹銳的眸子注視着那個懷抱着太子殿下,渾身被鮮血所洗刷的女子,心中同樣震蕩不已。
鮮卑是設計在先,但若是此時公然領着藩王前去質問鮮卑,極大的可能會被鮮卑反咬一口,就算是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鮮卑一口咬定藩王也是被悍匪脅迫的人質,如此就算是心知肚明也拿鮮卑三皇子無可奈何。
千騎校見不得光,根本無法現身作證。
既沒有證據,皇上怕是不但不會追究鮮卑,更還會責罰太子辦事不周。
才剛經曆過生死,現在竟還能如此冷靜的分析局勢,做出最有力的決定......
好生厲害的女娃娃!
少煊早就領教過清瑤小姐的雷厲風行,手段狠厲,所以對于眼下的命令并不意外。
見範清遙心意已決,少煊轉頭對校督點了點頭。
随着校督的手高高擡起又順勢落下......
頃刻之間,寒光乍現!
所有黑衣人的人頭落地,包括藩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