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四太老爺難熬的咬牙切齒,若不是顧及着範清遙的郡主身份,怕早就暴走了。
範清遙看似漫不經心地坐在凳子上,實則一雙眼睛始終不曾離開過花家四老爺,見其雙目開始爆紅,太陽穴突突跳動,便知藥效已是差不多了。
“花家四太老爺隻需将這個簽了,便是可以去縣衙領人了。”範清遙說着,将圓桌上的宣紙往花家四老爺的方向推了推。
花家四老爺揚眉看去,白紙上那一片片黑漆漆的字讓他根本沒有讀下去的耐心。
範清遙則是再次開口道,“從今日起,主城花家便跟花家分支再無半天關系,空口無憑,自是要立下字據。”
花家四太老爺并不覺得這是多大的事兒,反正主城花家早就是跟花家分支斷絕關系了,簽和不簽沒有任何的區别。
本就心煩意亂的花家四太老爺根本沒做多想,就是提了筆畫了押。
範清遙點了點頭,“花家四太老爺可以去衙門領人了。”
早就是跪不住的花家四太老爺起身就往外走,當客棧外的絲絲涼風鋪面而來,身體的躁動和煩躁才随之漸漸消退。
坐在馬車上,花家四太老爺想着剛剛自己連看都是沒看,便是簽字畫押的舉動,後知後覺地自知是魯莽了,可就算魯莽又能如何,該簽也是簽了。
“趕緊去衙門,先把大哥家的嫡長孫接出來是要緊。”
“是,老太爺。”
範清遙客棧二樓的窗戶邊,目視着花家四太老爺的馬車緩緩離去。
口頭協議,方有狡辯的餘地。
但白紙黑字,便再無從抵賴。
花家分支從今日開始,跟主城的花家再無半點關系。
“狼牙。”
“在。”
“你繼續留在這裡幾日,将花家分支主動畫押跟主城花家斷絕關系一事散出去,仔細盯着花家分支,五日後出發前往淮上與我彙合。”
案宗上記載,花家分支近一年惹事最頻繁的時間,均是在月底和月初之間的五日,而等到月初的五日後,花家分支則是最為調停的日子。
如此看來,花家分支跟被後人傳遞消息的時間,基本都維持在這個時間裡。
如果那支持在花家分支背後的人,是對主城的花家有利可圖,一旦得知主城花家跟花家分支一刀兩斷,定是會有所行動。
故五日的時間足夠見分曉。
當天晚上,範清遙便是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囊悄然出了彭城。
狼牙按照範清遙的指示,仍舊住在客棧裡,給彭城的百姓以範清遙還在彭城的錯覺,并在範清遙出城後,将主城花家跟花家分支一刀兩斷的消息暗搓搓地宣揚了出去。
彭城本身就不不大,也不過就是主城幾條街道的百姓而已,随着消息的傳播,等花家四太老爺才剛将花雲良接回了宅子裡,花家的大太老爺便是得知了消息。
看着總算保住一條命的嫡長孫,花家大太老爺連笑都是笑不出來了,揚手就是給了花家四太老爺一巴掌,“瞧瞧你做的好事!”
無論主城的花家如何跟花家分支斷絕關系,隻要他們花家分支這邊裝糊塗,便是仍舊可以繼續打着主城花家的名望逍遙法外。
而一旦簽了斷絕書,便是斷了花家分支所有的退路啊!
花家四太老爺被打的喉嚨一梗,“我也不想,可那個賤人根本就不給咱們花家分支留任何的退路,還跟我說不簽字畫押斷絕關系,便是不讓我去衙門帶走雲良。”
這次輪到花家大太老爺心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