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春獵當他将獵物踩在腳下時,那些東西便都會露出如此目光。
是低頭折節,也是屈從卑順。
“多時不見,清平郡主倒是變了不少。”永昌帝微微眯起眼睛,雖是欣悅範清遙的臣服,卻又懷疑着範清遙究竟有幾分真心。
範清遙微微垂眸,似有些畏懼永昌帝的打量。
雖未曾說一句話,卻做足了卑躬屈膝的姿态。
永昌帝眼中的滿意之色便是更濃了些。
愉貴妃做足了樣子,像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所指的人就是範清遙一般,紅唇微張着,“真沒想到竟是清平郡主,想來本宮跟清平郡主是有緣的啊,不過說起來,皇後娘娘似乎對清平郡主也是分外在意着呢。”
經由愉貴妃這麼一提醒,永昌帝倒是想起來現在花家人住着的還是皇後的嫁妝。
甄昔皇後微微一笑,儀态萬千,“旁人都說本宮是後宮之主,卻不知這後宮能夠打理得如此井井有條也有愉妹妹一半的功勞。”
一句話,點名愉貴妃的宣兵奪主。
不過很快甄昔皇後便是繼續笑着又道,“好在皇上不嫌棄本宮這漫不經心的性子,一直讓本宮陪伴在身邊,本宮既做不了後宮的主,起碼還是要撐起一國之母的威名,關心百姓有愛臣子家眷,乃是本宮的分内事,不然豈不是要辜負了皇上對本宮的信任。”
永昌帝的心裡平添了些許的暖意,看着皇後的目光也是柔和了。
愉貴妃被皇後暗戳戳的将了一軍,強撐在臉上的笑容微微僵硬着。
身後的一衆妃嫔屏氣凝神,就是連大氣都不敢多出一下。
神仙打架,她們這些凡人還是裝作不存在的好一些。
“本宮記得今日潘德妃的侄女也是來了才對,以前總是聽聞潘德妃一臉驕傲地誇贊這個侄女如何的美麗聰慧,今日總算是能見上一見了。”甄昔皇後于不經意之間,便是将話題給扯遠了。
潘德妃受寵若驚地上前一步,指着不遠處道,“承蒙皇後娘娘惦記着,臣妾的侄女就在那邊。”
潘雨露趕緊上前幾步,禮數兼備的行禮問安,“臣女給皇後娘娘請安。”
甄昔皇後稍作打量,才是又道,“難怪你姑姑時長提起你,确實是個妙人。”
潘雨露藏不住喜悅地露出甜甜的笑容,“皇後娘娘才是真正堪當後宮的美人。”
這句話,可是讓其他的妃嫔都是暗自變了下臉色。
韓婧辰都是看不下去了,小聲嘀咕着,“這潘雨露的腦袋是被門闆子夾了麼?”
範清遙沉默地搖了搖頭。
本以為潘雨露是個多精明的人,結果也不過如此。
後宮之中最為忌諱的便是光明正大的踩低捧高。
潘德妃責怪地看了一眼潘雨露,連忙笑着道,“聽聞皇上說要遊湖,臣妾特意穿了件綠荷裙,不知皇上瞧着可是配今日這盛開滿湖的荷花?”
“難為潘德妃有心了。”永昌帝站了這麼久也是累了,便是當先朝着湖邊走了去。
其他人見此,也是趕忙跟了上去。
潘雨露自知剛剛失言,懊惱的想要往人群裡面退。
甄昔皇後卻是将其叫到了身邊,“你便是陪着本宮坐吧。”
潘雨露驚喜地愣了愣,忙不疊地攙扶着甄昔皇後上船,“皇後娘娘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