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頁)

沈知許是最後知道我要去國外讀研的。

我不知道他是從那打聽到的消息,離開那天,他跟在我的車後面追了很久很久。

車窗外,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正狼狽地追逐。

馬路兩側的梧桐樹飛速後退,後視鏡裡的身影越來越小。

沈知許的白襯衫被風吹得鼓脹,像隻折斷翅膀的鳥。

「鹿鹿」

他的呼喊破碎在引擎聲中。

母親擔憂地看我一眼,我搖搖頭。

後視鏡裡,那個奔跑的身影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在拐角處的梧桐樹下。

飛機騰空時,我打開遮光闆。

三萬英尺的高空上,陽光正好。

後來關于沈知許的消息,總是零星地飄進耳朵裡。

朋友說,他開始酗酒,在酒吧喝醉鬧過好幾次事;

說他成了商界新貴,談判桌上冷血得令人膽寒;

還說,他換女友的速度比換襯衫還快,卻總在深夜撥打一個無人接聽的号碼。

我把這些當作午間咖啡的調劑,轉頭繼續寫我的論文。

有一天,倫敦下了場太陽雨。

我沖進教室時,迎面撞上傅沉舟驚愕的臉。

他眉眼溫柔,穿着一身休閑服。

「溫歲甯,好久不見。」他替我拂去發梢的雨珠,笑意比泰晤士河的夕陽還暖,「這次我可以追你了嗎?」

出國那兩年,每到我生日,總有一個匿名快遞寄過來,。

裡面有時候是我在朋友圈提過一次的bubu,有時候我在s點贊過的絕版畫冊,甚至有一次,是瓶和我童年用的一模一樣的橘子味護手霜。

我一概收了,但也沒動,堆在角落。

劍橋的雨季總是漫長。

畢業那天,傅沉舟舉着傘在圖書館門口等我,肩頭落滿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