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以為我又在鬧脾氣,上樓查看我的情況,沒想到我已經高燒滾燙到失去了意識。
再度醒來的時候,我已經不在房間裡,鼻腔裡滿是刺鼻的消毒水氣味,我發覺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我茫然側過頭,看到手背上紮着吊針,冰冷液體一點點順着針頭流進身體裡。
喉嚨痛到說不出話,我虛弱的低低嗚咽一聲,撐着身子想要起身,後背被一隻幹燥溫暖的手撐住,我轉頭看過去,是沈昱川。
他在我背後墊了隻枕頭,試圖讓我舒服點。
他垂眸看着我,眸底神色冷淡,看不穿他現在正在想着什麼。
「你沒長嘴嗎?不舒服為什麼要硬抗?」
我本來想說我沒有硬抗,隻是這病來得太突然,想開口時卻發現嗓子澀得厲害,根本說不出話來。
沈昱川笑了,笑得還挺開心:「不能說話了也挺好,至少沒辦法再氣人。」
我想罵回去,但是嗓子實在是疼得厲害,索性放棄,直接用國際通用手語怼了回去——無比标準的中指。
沈昱川難得沒跟我計較,而是給我倒了杯水。
我接過溫水,一口一口抿起來,嗓子舒服了一些。
我嗓音沙啞,說得有些吃力:「為……為什麼是你……在這裡?」
沈昱川面色沉了沉,有些不自然:「難不成要讓你年過半百的媽大半夜照顧你嗎?」
沒想到他這人還挺尊老的,要是能愛幼就好了。
他說完接過我手裡的水杯,坐回沙發上繼續用電腦處理公務。
我歪頭直勾勾注視着他。
沈昱川也挺可憐的,親媽被親爸殺了,還要以孤兒的身份被領養進沈家,在别人眼裡他到死都不會是沈家的親骨肉。
許是被我盯煩了,沈昱川皺眉看向我:「我臉上有東西?」
我認真點頭。
沈昱川還以為臉上真的沾到了什麼,擡手擦了擦臉:「什麼東西?」
我無比真誠:「城牆般的臉皮。」
12.
這場病來勢洶洶,我住院住了好久,沈昱川隻出現了一次,其他時候都是我媽在照顧我。
我攪和着碗裡的粥,沒什麼胃口。
我媽正坐在沙發上看雜志,我試探道:「媽媽,爸爸自殺前沒有留下遺書什麼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