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昭冷聲開口,帶着上位者的壓迫:“你是該用疼痛清醒清醒,你的靈鱗呢?為什麼要在北漠停留那麼長時間,宿浔,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宿泱聽到這個久違的名字,銀白長睫微不可察地顫動了下。
和蕭聽賀相處的時光實在太愉悅平和,幾乎都讓他忘了自己需要承載誰的靈魂。
“就算我回答了,母親也會自己去查不是麼?我困了,麻煩您出去。”
宿昭擰起眉,眼前的兒子模樣并無變化,但卻讓她感受到有些陌生,“你說什麼?”
宿泱擡眸看她,漠然道,“我說,請您出去。”
宿昭視線在他滲血的紗布上停留片刻後,沒再多言,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又停下來,“别忘了你的身份,好好休息吧。”
說完,拉開門大步離去。
空曠的房間陷入靜寂,隻剩下旁邊冰冷的機器音滴答作響。
宿泱躺在兩米寬的大床上,無比想念和蕭聽賀擠在一米五的小床相擁而眠的夜晚。
他強忍着疼痛坐起身,将托盤裡那枚染血的彈頭拿起來在床單上擦了擦,嘴角彎起溫柔弧度。
擦着心髒穿過去,多好的定情信物。
雖然有點疼,但這是蕭蕭送的,忍忍就好了。
宿泱把守在外面的男傭叫進來後将子彈頭遞給他,“找最好的設計師做成項鍊,刻上X。”
男傭恭敬地接過來,“是,殿下。”
蕭聽賀被帶回安管局調查了一個月,與被監管者産生感情并在沒有完全調查的情況下将敵方卧底火化,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如果不是方敬拉下臉面找了曾經的部下,恐怕他就要被送上軍事法庭了。
最後扣了一年的工資,不僅停職還喜提反省室一月遊,然而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新年都是在“小黑屋”裡過的,那叫一個凄凄慘慘戚戚。
蕭聽賀在這一個月裡,滿腦子都是宿泱,想他們曾經度過的甜蜜時光,想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一個月後方敬和蕭曈去接他,看着昔日陽光開朗的兒子變得胡子拉碴、滿臉頹廢的樣子,又氣又心疼。
“嗯?你們怎麼都來了?不嫌我丢人啊?”
蕭聽賀對着太陽眯了眯眼睛,“好冷啊,綏京是不是早就下過雪了?”
方敬一臉沒眼看,“你也知道丢人啊,老子這輩子都沒這麼丢過人。”
蕭曈橫他一眼。
方敬改口,“也算體驗生活了,人生嘛,多加嘗試,走了流浪漢,回家趕緊把你這胡子給我刮了。”
兩人直接把他帶回了别墅,這個熊樣子,不在眼前看着心裡不放心。
不過蕭聽賀倒是沒他們想的那麼郁郁寡歡,到家後先跟咪咪玩了會兒,然後自覺地洗澡換衣服,出來吃飯的時候又是一個帥小夥,就是瘦了點兒。
蕭曈給他碗裡不停地夾菜,“多吃點,再難過也不能傷害自己的身體。”
“我知道,爸爸,我真沒事兒。”蕭聽賀往嘴裡扒了好幾口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