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聽賀用牙咬着将紗布打上結,草草包紮好。
罵罵咧咧地摸出扶手箱中的手槍,将擋風玻璃上殘餘的玻璃全部砸掉後,狼狽的爬出車外。
利用慣性翻滾到草地上,仰面看着漆黑的夜空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今年也不是本命年,怎麼到處都是血光之災?!
蕭聽賀自動忽略這是遇到宿泱後才出現的危險,用纏着紗布的手摸出脖子上挂的靈鱗項鍊用力親了口。
又撿回一條命,爽!
夜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幽幽綠草在蕭聽賀周身搖曳,他偏頭看向旁邊沖天的火光,正燃出噼啪烈響。
蕭聽賀一邊盤算着莫旗收到消息後能多久趕來,一邊拖着疼痛的身體爬起來遠離這個随時會爆炸的危險之地,正要起身時,他忽然聽到了重物落地的聲響。
蕭聽賀扭頭去看,隻見竹餘燃燒着火苗,從皮卡車中躍出,在草地上滾來滾去。
竹餘的衣服被灼出幾個大洞,内裡白皙的肌膚也有好幾處燒傷,發絲淩亂,狼狽不堪,面色痛苦地對上蕭聽賀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視線。
“命挺大啊。”
蕭聽賀扯扯嘴角,從地上爬起來,踉跄着朝竹餘走去,拎起他的領口就是一記猛拳,“還想殺我?誰給你的勇氣!我今天就弄死你。”
竹餘被打偏了腦袋,嘴角溢出鮮血,身上的燒傷卻肉眼可見地恢複着,他迅速擡手格擋,“王妃,我可沒想殺你!我隻是想截停你!你卻跟我玩命!”
“王妃?什麼狗屁稱呼,我還搖晃的紅酒杯呢!”
蕭聽賀處于暴怒狀态,強勁的山茶花壓迫信息素溢出。
身為omega的竹餘腺體鈍痛皺起眉來,揮拳反擊,一人一魚在爆燃的汽車旁,再次扭打在一起。
新賬舊賬一起算,拳拳到肉都是十成十的力氣,竹餘有些吃力的抵擋。
旁邊傳來混亂的腳步聲,蕭聽賀餘光看去,隻瞥到四個人影,隻聽竹餘揚聲喊道,“這裡!”
蕭聽賀意識到來人應該是那兩輛吉普車上的鲛人同夥,迅速摸出後腰的槍。
扣動扳機時被摁在地上的竹餘反撲,“砰——”,子彈射偏,擦着其中一人的臉頰過去。
蕭聽賀把竹餘一腳踹開,緊接着旋身将膝蓋砸到走過來的鲛人的腰腹,尋得機會重新舉起槍時,旁邊燃燒的皮卡車忽得再次爆燃起數米高的熱浪。
蕭聽賀被熱浪撲得偏過頭,脖頸處傳來刺痛。
他皺眉看去,隻見鼻青臉腫的竹餘氣喘籲籲地握着一支空針管,朝他笑着晃晃。
“你!”蕭聽賀怒由心起,卻隻吐出一個字,捂着後頸眼前一陣眩暈,踉跄着跪到地上,手槍掉落一旁。
快速路上響起“嗚哇哔哩”的警笛聲,蕭聽賀張張嘴,沒能發出聲音,眼前竹餘的笑臉逐漸模糊,直直地向前栽倒在地。
陷入黑暗的最後一秒,他的意識停留在有人将他扛了起來。
——
房門推開,屋内暖色燈光流瀉而出。
宿泱西裝革履,手捧玫瑰,站在院落中翹首以盼着蕭聽賀的歸來,剛從江都花園接過來的咪咪乖巧蹲坐在他的腳邊搖着尾巴。
溫潤的夜風吹起宿泱額前碎發,空氣中夏日氣息濃郁,仔細算算,他和蕭聽賀已經見過了人間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