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學呀，是真的。”鹿南揪住他的衣角，重複道：“是真的！”
“哦。”裴執眉梢微揚，低頭看他，笑眯眯地逗他。
“那你死給我看看，會翻肚皮浮在水面上嗎？沒關系，我再買條新的，不對，是買一堆魚，這麼大的魚缸，一定很熱鬧。”
鹿南水藍色的眸裡溢出水光，嘴巴動了動，“你太壞了！你太過分了！我剛死你就買新的小魚兒嗎？你們人類不是得守孝三年嗎？！”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搞笑呢你，說相聲呢？”
裴執笑着搓搓他的腦袋，把他一頭藍發揉亂，“守孝守孝，你又不是我爸，呸呸呸，我爸長命百歲。”
“我不是你爸，你就不給我守三年了嗎？”鹿南低頭揉眼睛，黑色珍珠噼裡啪啦砸到裴執腳上。
裴執看着滿地亂滾的黑珍珠，據婷婷給他講的養魚筆記，白珍珠是裝的，黑珍珠好像是真難過。
“我逗你玩呢，你怎麼這麼不禁逗啊？”裴執挑起他的下巴，迫使鹿南仰起頭，看着他梨花帶雨的小俊臉，喉結滑了下。
“哭什麼呀？都說了逗你玩呢。”裴執粗暴地用手背給他擦眼淚，“不許哭了！”
鹿南委屈地看着他。
裴執徒手握住冰塊，握了五秒，繼而蓋住鹿南的眼睛。
鹿南說，“涼。”
“忍着，不然明天腫成凸眼魚。”
裴執垂眸看着被他蓋住眼睛，頭發亂糟糟的鹿南，視線毫不客氣地在他身上掃過。
不管怎麼看，都是成年人的身材。
鹿南察覺到裴執另一隻手撫過他藍色的鱗片，睫毛輕掃裴執的掌心，“裴裴……”
裴執“嗯”了聲，掀開魚鳍。
愣了兩秒，迅速蓋上。
他掌心裡那雙眼睛，睫毛抖得跟撲棱蛾子一樣。
鹿南攥緊了手。
裴執此刻想吟一首木蘭詩，“唧唧複唧唧，木蘭當戶織。”
果然，雄性鲛人就算可能會分化成omega，也改變不了性别為男的事實。
裴執把包着毛巾的冰塊塞給鹿南，“你自己敷，我上個廁所。”
鹿南拿着冰塊，“……？”
裴執拿起手機走進衛生間，緩了會兒，給蕭聽賀發了條消息：
本來泛紅發燙的隻有被裴執“打”的那側臉頰，但現在鹿南的整顆腦袋都快燒着了。
他摸摸自己紅紅的臉。
害羞地看着被裴執掀過的魚鳍。
上面似乎還有裴執指腹的餘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