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她肉乎乎的小手緊緊抓着竹餘的衣服，濃密的銀白睫毛下是琥珀色水晶般透亮的眸子，正扭頭好奇地盯着蕭聽賀看。
蕭聽賀愣住，和宿泱對視一眼，下意識向前走了一步，“灼……是灼星嗎？”
灼星嘬着安撫奶嘴，聽到自己的名字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包裹在襁褓中的魚尾動了動，露出一小截銀白色。
“小公主最近經常在熟睡中驚醒，像是受到驚吓般哭鬧不止，應該是缺乏父親的高階信息素安撫，我就試着把她帶出來了。”
蕭聽賀伸手輕輕觸碰灼星的小手，灼星眨眨眼，握住了他的食指，“呀呀。”
語言無法描述蕭聽賀此時的心情，他知道自己的基因留在了深海，并因此誕生出一個小生命。
可世界上每年在醫院接受捐精出生的試管嬰兒千千萬，他和宿泱沒有經曆生育的過程，因此他也從未切實地認為灼星是他的孩子。
但現在看着這個有着銀白魚尾的小鲛人，那麼小一條，好像是縮小版的宿泱，又和他有幾分相似，蕭聽賀的心髒深處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下，軟得一塌糊塗。
蕭聽賀擡眸看向宿泱，宿泱的視線落在灼星握着蕭聽賀的手上，轉而與蕭聽賀目光相對，面上沒有任何波動。
竹餘溫柔地扯扯保證灼星身上水分的潮濕襁褓，将她遞給蕭聽賀，“王妃，公主殿下平時很乖的，大概是因為知道父親不在，隻有很難受的時候才會哭一哭。”
灼星小手倔強地抓住竹餘的衣服，安撫奶嘴掉到地上，扁了扁嘴，一副想哭但忍着的模樣。
“是爸爸呀，公主殿下，這是您的父親。”竹餘摸摸灼星抓着他衣服的手，看向蕭聽賀，“王妃。”
蕭聽賀釋放出山茶花安撫信息素的刹那，灼星扭頭看向他，抓着竹餘的力量松懈，“哇”得一下哭出聲。
尚未發育完全的腺體溢出的烈酒白蘭地信息素中帶着絲絲委屈。
蕭聽賀趕緊将灼星接過來，小嬰兒身體很軟，他沒抱過小孩，有些手忙腳亂，不知道該怎麼哄。
竹餘悄悄打量着宿泱的态度，見他并不反感，心下松了一口氣，“殿下，麻煩您和王妃照顧下小公主，我過幾天再來接她。”
宿泱看着眼眶泛紅的蕭聽賀，“嗯”了聲。
竹餘将灼星需要的東西放到門口，彎腰行禮，沒有過多停留，看了幾眼在蕭聽賀懷裡委屈大哭的灼星，眼眶有些熱，忍着心疼轉身走了。
“對不起，對不起……”蕭聽賀輕輕拍着灼星安撫，内心的愧疚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嗆得他鼻頭發酸。
宿泱上前攬住蕭聽賀的肩膀，低頭看着他懷裡的銀白卷發小鲛人，心情很奇怪。
他伸手戳了戳灼星的小臉蛋，很軟，和照片中小時候的蕭蕭很像。
不過還是蕭蕭比較可愛，不像她哭得滿臉眼淚，鼻涕都蹭到蕭蕭身上了。
灼星忽得停止哭泣，自我安撫地嘬着手指頭，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抽抽搭搭地盯着宿泱看。
看着跟她一樣有着銀白頭發的大人，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同族的氣息，焦慮的心情得到了緩解。
蕭聽賀驚喜道：“小魚兒，她好像很喜歡你，你一碰就不哭了，給你，你抱着，我去浴室放水，她離海太久了，不好。”
沒等宿泱說話，蕭聽賀将灼星一下塞到他懷裡，急匆匆往浴室走。
宿泱僵硬地抱着灼星，兩人大眼瞪小眼。
灼星魚尾動了動，将襁褓踢開，魚尾歡快地搖搖，沖宿泱咿咿呀呀說着嬰語，像是在打招呼。
宿泱罕見地有些拘謹，“你好，我是你爹。”
别墅内每一處都散發着山茶花安撫信息素的清甜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