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時候導員也委婉地告訴我,我的學費不能再拖了,全班隻有我一個人的學費沒有交了。
所以那段時間我一直都不敢請假,生怕拿到手的錢不夠我交學費。
所以每天哪怕再累,我都要趕過去。
我生氣地質問周馳:「你為什麼要擅自給我請假?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需要這筆錢!」
周馳不理解,他覺得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你缺錢,你和我說啊,我給你啊。而且你那個兼職我早就看不順眼了,把人累成那樣,那根本就是壓榨。要不是你堅持說答應了别人不好反悔,我剛剛就給你辭了。」
那是我第一次和周馳吵架。
最後,我也是怒火攻心,朝周馳吼道:「你沒有權力替我做決定,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周馳也惱:「你以為我願意管你啊?你去好了,反正你都不在乎你自己的身體,我又在乎個屁啊!老子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你愛怎樣怎樣。」
他說完之後,摔門走了出去。
後來,我聽醫院裡面的小護士說:「你那個朋友啊,看起來很兇,但他對你可真好。你不知道,你高燒到四十度的時候,他都快急死了。你燒退不下來,他逮着個護士就問,怎麼還不退燒。
「你沒醒的時候,他時刻觀察着那個吊瓶裡面的藥液,生怕回血。他也是我在醫院裡面見過的人裡,唯一一個沒玩手機的人。」
我頓時覺得有些羞愧,我剛剛的态度确實不好,周馳也是擔心我,要不是他,我燒死在寝室可能都沒人管。
而且,我發燒的時候,是淩晨三點鐘,周馳他估計也沒睡幾個小時,還一直守在我的身邊。
我越想,越覺得自己過分。
我立馬拿出手機給周馳撥通了電話。
那頭把電話挂了兩次之後,第三次才慢悠悠接起。
接通之後也不說話,就那麼沉默着。
「我剛剛不是想那麼和你說的,我……對不起……你能不能原諒我?」
那頭,周馳的聲音隐隐帶着點愠怒:「剛剛不是還不讓我管你嗎?」
我小聲道:「我錯了。」
「那你今天晚上待不待在醫院?」
「待的。」
周馳冷哼一聲,最終硬邦邦地說道:「我在這裡給你買水果,你想吃什麼?不準說不想吃,不吃就打死你。」
那是我和周馳唯一一次吵架,吵得很兇,可即便吵成這樣,他還是願意給我機會解釋,或者說他也沒想真的和我生氣。
可是現在,周馳電話不接,信息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