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回眸更是俊俏得心驚肉跳,清貴端凝下居然顯出些許妖媚,隻眼神銳利而又冷淡。
這處地勢平坦空曠,沒法躲藏。
甯芙隻能眼睜睜看着宗肆的視線落到自己身上。
她認命的閉上眼。
寒風簌簌,卻不及她此時心冷。
這就要看宗肆追不追究了。
若是追究,宣王府倒是簡單,宗肆猜到了舞姬的事,随意放出些風聲,就足以将她推至風口浪尖,到時一頂紅轎,将她從側門擡進宣王府當側室,再給她安置一間偏遠院子便能眼不見心不煩了。
對宗肆日後娶妻或是仕途,都不會有影響。
可甯芙這一輩子就毀了,這般進門的側室,連外室都不如。
到時兄長的事,她恐怕就長鞭莫及了。
腦子裡理清其中利害關系,甯芙又想起方才馬蹄響起時,宗肆已經穿上衣物了,除了一口咬定自己剛來,也别無他法。
“沒想到剛來就碰到世子了,世子這是起來晨練?”甯芙睜開眼,見宗肆朝自己走來,穩住心神,笑着先開了口。
宗肆看她雖笑盈盈的,可輕顫的睫毛,略不自然的臉色,還是出賣了她的情緒,為了達到她想要的目的,還裝出了幾分楚楚可憐。
隻一眼,宗肆便心如明鏡。
甯四姑娘似乎對誰都愛釋放魅力,對男女大防也沒那麼顧及。
宗肆不禁替她未來夫婿頭疼,她慣喜歡招惹男子,誰若娶她過門,以後保不齊會綠帽罩頂。
不過他無意娶她,也不想毀了她,是以無意挑明今日之事,隻疏遠的點了點頭,翻身上馬。
甯芙見他并無追究的意思,松了口氣,給了他好臉色,柔聲道:“今早降了霜,路面有些滑,世子騎行路上注意些。”
美人若是想柔情待人,自是讓人如沐春風,隻是有利可圖時才如此,就未必讓人喜歡了。
宗肆餘光掃了她一眼,忽然道,“那日替衛姑娘傳話的侍女,已經交代了事情的經過。”
甯芙臉色逐漸蒼白。
她猜到他知道舞姬的事,卻沒料到他連證據也有了。
“世子想如何?”甯芙穩住心神道。
男人坐在馬背上,明知她憂心,卻無動于衷道:“隻要甯四姑娘日後安分守己,舞姬的事不會有人知曉。”
甯芙心裡再清楚不過,什麼才是安分守己,日後還不是他說了算?把柄在他手裡,無異于日後都得聽他的差遣。
可此情境下,他棋高一手,她不得不先低頭示弱:“我明白了,多謝世子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