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差點害了甯芙,甯真遠哪敢再留女子在身邊?
他保證道:“絕不會再有下一次,母親要是再勸我納妾,我就不再去沁園,等她老人家松口了,我再去。”
父親最大的問題,便是過于心疼祖母了,以至于拒絕不了祖母任何要求,他今日這番言論,也算是邁出改變的第一步了。
從零到一是最難的,有了一,不怕改變不了父親的想法。
甯芙扯扯甯夫人的衣袖,“阿母。”
甯夫人沒有再奚落甯真遠,得到了想得到的,就沒必要再把自己的丈夫越推越遠。
到了甯夫人的荷亭園,甯真遠也未再吃閉門羹,時隔四月又進了甯夫人的寝居。
甯芙這才算松了口氣,隻要阿母有心,任何人也無法搶走父親。
一連三日,甯真遠早上都是從甯夫人寝居出來的,連回府的時辰,也變早了些。
三日後,甯真遠奉旨去了揚州辦事。
甯芙才有了與甯夫人獨處的時候,提起了康陽長公主的事:“聖上這次說起外祖母了,明明外祖母聖上卻讓我喊他表舅。”
甯夫人道:“聖上不喜你外祖母,讓你喊表舅,你也不必當真。”
甯芙自然知曉,敬文帝讓她喊表舅,無非是為了,在衆臣子面前展示他的虛懷若谷,胸襟寬廣。
她擔心的是康陽公主府的安危:“阿母還是給外祖母寫封信吧,不管如何,跟外祖母說清楚情況總不會錯。”
甯夫人卻是微微一頓,道:“阿母聽你的。”
甯夫人的字,内斂卻鋒利,甯芙自小是跟着她學的書法,兩人字迹有幾分相似。
“阿母,也替我跟外祖母問一句安。”甯芙在她停筆時說道。
甯夫人有些動容道:“忘了你祖母對你的叮囑了?”
敬文帝早些年對康陽長公主,起了不止一次殺心,甯老太太為了不受牽連,特地弱化了甯芙、甯诤兩兄妹與康陽公主府的關系,不讓他們和公主府有往來。
小時養成了不走動的習慣,離得又遠,即便後來她心智成熟開始往來,卻也沒那麼親近了。
阿母和外祖母雖默認了這番做法,卻也是傷心的。
“阿母,我與外祖母并未往來,聖上說到我不還是提及外祖母了?老祖宗的做法,太過極端了。若是聖上有意刁難,即便八竿子打不着的關系,也能找出些情況來。”甯芙分析道。
“我看你是越發口無遮攔了。”甯夫人皺着眉打斷她,敬文帝又豈是能在背後議論的。
“阿母,我知道錯了。”甯芙立刻認錯道。
甯夫人臉色稍緩,片刻後道:“你外祖母定然會很高興。”
雍州與京城離得極遠,一月有餘都未收到康陽長公主的回信,而甯芙的射藝考核,卻是先一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