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公子雕得可真好。”甯荷贊歎道,“長得也一表人才。”
不過甯荷又想起方才在陸府,自己跟着下人去院子裡坐着歇腳時,無意間看見準備離開的宣王府世子,皎皎如明月,清隽端凝,在男子中才是鶴立雞群之流。
她失了神,一時失禮看他許久,宗肆朝她瞥來一眼,她霎時心跳如擂鼓。隻可惜自己身份卑微,他恐怕連自己是誰也不知曉,也未将自己看進眼裡。
想到這,甯荷咬了咬唇,自己是嫡女就好了,也不至于被如此忽視。
可看看甯芙,她又釋懷了,即便是嫡女,不也同樣未能讓世子多瞧一眼,自己雖是庶女,卻不該自輕自賤。
甯芙用手絹将木雕小心翼翼地包好,叮囑道:“五妹妹,陸公子見我貪玩,才送了我這些紫檀木,可外人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傳出流言蜚語,你可别往外說。”
甯荷點點頭,她與甯芙本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為了自己,她也會對木雕這事守口如瓶。
梅月便是宗凝的生辰,甯國公府一如往年,收到了壽貼。
因着宣王妃拒絕了甯芙,甯老太太不待見宣王府,隻草草備了賀禮,好在小輩的生辰,甯老太太不必親自登門祝壽,不至于太尴尬。
甯芙卻是不能不去,她與宗凝同齡,又有同窗之情,不去才惹人猜忌。
甯夫人私下對甯芙道:“去找宣王府商量親事的是你祖母,你隻當不知曉這事。”
甯芙知道這個道理,隻是到了宣王府,她還是生出了幾分不自在。
雖說親事是甯老太太提議的,可宣王府拒絕娶的,卻是她甯芙,誰被拒絕,難免落了下風。
當然甯芙最不想碰見的就是宗肆,不過偏偏事與願違,她剛下馬車,正好撞上宗肆回府。
宗肆今日穿了身玄色翠竹紋綢袍,氣勢雖有收斂,卻還是壓人得緊,腰間常戴的羊脂白玉佩,換成了扣合如意堆繡荷包,做工極好,不知是誰的手藝。
兩人剛經曆了親事的難堪,甯芙隻恨不得躲着他,礙于禮儀,才勉強行了個禮。
宗肆也隻是餘光掃了她一眼,與看甯苒,亦或是曾愛慕他的女子并無任何不同,便匆匆去了後宅。
從他身邊經過時,甯芙好似在他身上聞到了血腥味。
她不由得愣了愣,這是受傷了?
“世子便是再忙,也不會錯過凝姐兒的生辰的。”領着甯芙進門的管事宋伯道。
甯芙也猜到宗肆是回來給宗凝過生日的。
宣王府就宗凝一個姑娘,稀罕得很,說句衆星捧月也不為過,即便是敬文帝,有好東西也會想着她。
今日壽宴,甯芙算來得晚的,女君們該來的已經來了,早已經吃起糕點,喝起茶來。
宗凝的面子,京城各府沒有不給的,即便是萬花節,去的女君也不如今日多,熱鬧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