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天色也暗了下來。
甯芙披上大氅,臨行前再度關切道:“世子還有傷勢,早些休息吧。”
宗肆并不缺關心他的人,更何況是虛情假意的,是以并未給回應。
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路好走。
甯芙見有幾株梅花開得正盛,倒與宗肆那間木屋有幾分相配。
猶豫片刻,到底是折了幾支,折返。
宗肆見到返回的甯芙,目光不動神色的落在了她手裡那束梅花上。
“世子找個花瓶養着吧,給屋裡添添生機。”這梅花冷豔清絕的,倒與宗肆有幾分相似。
“折了的花,雖一時美豔,終究隻是死物,何必貪戀其顔色。”宗肆并未伸手接過。
好在甯芙已經習慣他的拒絕,倒也不覺難堪,隻将梅花花束收回了懷裡,正要圓場,卻見身前的男人伸手撫了耳邊的發絲。
氣息溫熱,卻平緩,不疾不徐,是他平日裡的從容之姿。
甯芙卻是呼吸快了半分,男子替女子撩發,怎麼算也有些暧昧。
下一刻,幾片花瓣飄零而下。
原是有花落在了她發絲上,他替她拂了去。
“你我隻須公事公辦,這些讨好人的手段,用在我身上,不過是浪費功夫。”宗肆不太留情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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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馬車駛入甯國公府,甯芙就開始琢磨起宗肆的态度了。
替女子拂花這事,也算得上有些親密,并不像他的行事作風,可要說他喜歡自己,那也是完全不可能的。
男子喜不喜歡自己,女子多少能察覺一些,宗肆眼裡對她并沒有半分情愫。
“姑娘,這梅花可真好看,比尋常見到的要豔麗不少。”冬珠笑道。原是甯芙将那束梅花帶了回來,“我去替姑娘将花養起來。”
“阿母呢?”甯芙在荷亭園找了一圈,卻不見甯夫人的身影。
冬珠道:“二姑娘有了身孕,夫人同大夫人一起,去衛府探望她了。”
甯芙不由一愣,随後算了算日子,甯苒懷長子,确實是這個時候。
甯苒這輩子在夫家,一直是一帆風順,一胎是衛府三房嫡長子,二胎又是衛府孫子輩裡頭一個女君,最得寵的兩個子嗣,全是她生的,是以在衛府的地位,穩如泰山。
甯芙雖有時會對甯苒有些許不滿,但還是替她高興的,盤算着到時去看她,該送些什麼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