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與她記憶中并無分别,雖奢華莊重,富麗堂皇,屹立在京城的最中心之處,卻也幽深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所行每一件事,都得謹慎再謹慎。
能入宮同皇室過除夕的,除了宣王府幾位公子姑娘,就隻有謝茹宜與甯芙。
謝茹宜與甯芙又有些不同,她往年也被邀請了數次。
宗肆、宗铎甯芙都認識,離敬文帝再近些的,是皇子們,甯芙粗粗一眼,隻認識四皇子孟澈,乃是皇後之子,以及三皇子孟淵,六皇子孟澤,這兩位皇子都是宗貴妃所出。
甯芙将帶來的雪肌丸,送給了幾位娘娘。
“聽聞這是慕神醫的方子,早些時候我便想嘗試了,可惜一直找不到機會,沒想到今日四姑娘給我帶來了。”王皇後和善笑道。
宗貴妃諷刺地看了皇後一眼,又看向甯芙,心中倒是有幾分驚訝。
雖已聽過不少人說其顔色,恐難有人與她相比,宗貴妃卻是嗤之以鼻,再漂亮,還能比過曾經的自己,隻是今日一見,才知衆人所言皆屬實。
若非是甯真遠之女,與自己那三侄兒,倒也郎才女貌。
“四姑娘真是出落得水靈。”宗貴妃也笑着誇了句。
甯芙行禮道:“貴妃娘娘謬贊。”
敬文帝感慨道:“你這丫頭倒是細心,頭一回入宮,朕的這些姬妾,倒是一位也沒落下。”
又見一旁籠子裡的白鹦鹉,與原先見時瘦弱了不少,蔫蔫兒的待在籠中,不禁道:“好好一隻鹦鹉,如何被你養成了這樣?”
甯芙跪下磕了個頭,虛心認錯道:“回表舅,為了養好這隻鹦鹉,大伯親自替我去找了雀奴,然則我實在沒有養好鳥的本事,所以帶了鹦鹉進宮,想讓表舅替我想想辦法。”
雖說是孟澤讓她帶鹦鹉進宮的,可眼下卻是不能提起他。
“精通養鳥的,也就隻有老六了,讓他替你養着吧。”敬文帝道。
“兒臣遵旨。”孟澤起身行禮道。
甯芙往孟澤的方向看了看,見他也看了看她,似笑非笑的,不過隻有一瞬,很快就收回了眼神,仿佛鹦鹉之事與他無關,也并非是他的提議。
而他不遠處的宗肆,更是淡然,俨然對她的事并無半分興趣。
甯芙又想起他那日舞劍時,以劍挑起她的下巴,那冰涼的觸感。
她此時依舊能記起,當時她以為,他或許是真未認出她,可轉念一想,要是真未認出她,他這一劍恐怕早就刺了下去,哪會心慈手軟,更何況那劍抵着自己下巴時,分明是收着力道的。
而那姿勢,其實細細一想,或多或少有幾分逗弄的意思,若是換個人,甯芙隻怕是早認定這番行為是在跟她打情罵俏了。
不過宗肆尋常并無同她親近的模樣,甚至三番幾次趕她走,并不像對她有意思,她雖不解,卻也不會去糾結此事。
“多謝表舅替我想到了法子。”鹦鹉的事解決了,她心裡也算少一件事了,又溫柔感激地對孟澤道,“多謝六表哥。”
美人這般嬌聲道謝,讓人心情都舒暢了不少,孟澤笑道:“如此小忙,表妹無非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