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芙不得不警惕,為何換了地方。
“那間密室,今日在招待遠道而來的客人。”傅嘉卉猜出她心中所想,不由一笑,“四姑娘放寬心,這處是世子休息的寝居,是以我不方便進去。你寫了信,置于書案上便可。”
遠道而來的客人?
傅嘉卉特地支開她,怕是不想讓自己與那客人碰上,要不是那人身份需要保密,要不便是她與那人相熟。
甯芙收回思緒,推門而入,再仔細辨别,那流水聲,似乎由頭頂傳來。
這密室居然在水下。
這便能判斷出,頭頂的河流,定然是人工河,先建密室而通渠容易,反之卻幾乎不可能。
又因人工河多修建于皇宮官邸,恐怕頭頂上正是宣王府。
甯芙不由心驚,修密道雖不新奇,可入這般巧奪天工,又隐蔽性極好的,卻是難得一見,便是囤積糧草,也能神不知鬼不覺。
說難聽些,這倒像是為忤逆謀反而準備的。
宗肆讓她來此處的目的,甯芙卻是想不通,也不敢再多想。
不過她若知曉宗肆已經推斷出她上一世的身份,就能猜到他這番舉動,是在試探她上一輩子知道多少事情罷了,以此好确定能利用她到何種地步,又能同她坦白多少。
書案上還擺着宗肆看過的書畫,又因半盞剩餘的百裡香,甯芙推斷這兩日他來過。
筆墨就在一側,甯芙留完信,才見書案上正擺着的詩集,是落水重生那次,自己為表救命之恩,送與他的那本詩集。
書頁舊了不少,想來是時時翻閱。
甯芙心中隻道自己這禮是送對了,也不枉她大手筆,這詩集是連她自己也覺得好的,不過為了送他,她自己也尚未來得及細細品鑒。
眼下見了,便順手翻開看了看。
可隻一眼,就讓甯芙鬧了個大臉紅,那哪是詩集,分明是阿母給她成婚準備的壓箱底,卻道上邊的男子,魁梧有力,女子嬌弱魅惑,兩人戚戚切切纏在一處,每一頁,都放浪無度。
甯芙一時隻覺五雷轟頂,也難怪宗肆先前會那般想她了。
等冷靜下來,甯芙又難免覺得宗肆悶騷,他做的事,定然不會是不小心,畫冊會出現在這,顯而易見就是故意的。
眼下他要定親了,這畫冊他自是不好繼續留在身邊,得物歸原主,留在這便是任由她帶走了。
雖這是将畫冊還她的意思,可畫冊尺度過大,以及昭示着他翻看過許多回的褶皺,甯芙難免感覺到了幾分若有似無的揶揄和撩撥。
當然,這一點暧昧,并非是宗肆的本意,是這事本身帶來的。
甯芙心緒複雜,收走了畫冊,她還要嫁人,隻希望宗肆能在這事上,做到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