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不對勁,立即讓同事查了劉裕的銀行賬戶裡的所有資金流動。
我們驚訝地發現,半個月來,劉裕的賬戶上,先後存入一個十萬,一個二十萬,一共三十萬。他又在一個星期前,轉賬給趙豐年四萬元,也就是趙豐年給我們展示過的劉裕的還款。
我們調查了銀行監控,劉裕是自己提着小皮箱,分兩次到銀行去存的現金。
這兩筆巨額現金,出現得太奇怪了!
我立即詢問了趙豐年,劉裕有沒有告訴過他,還他的四萬是哪裡來的。
趙豐年回憶說,劉裕曾說過,以前有個老闆欠他半年工錢跑路了,一共六萬塊。現在這個老闆東山再起,又發達了,主動聯系他要還錢,所以,他一下子有了這筆錢。
「六萬?」我皺眉說,「他賬戶裡收到的可是三十萬。」
趙豐年表現得十分驚訝,好像是對此完全不知情。
我們調查了劉裕近幾年的工作經曆,并沒有他所說的打工時老闆欠半年工資跑路的情況,很顯然劉裕撒謊了。
我心裡隐隐有個感覺,劉裕這兩筆來得十分蹊跷的錢,可能是他死亡的關鍵。
案情分析會上,我的同事小侯提出一個大膽的推測,如果劉裕以他和黃近月酒後發生關系的事,向黃近月勒索這筆巨款呢?他們有過多次見面記錄,說不定就是在為這件事糾纏。如果是黃近月不堪忍受他的糾纏,痛下殺手呢?劉裕在黃近月工作地點墜樓,本來就很可疑。
大家都覺得這個思路是極有可能的,我卻覺得有點不對勁。既然黃近月瞧不上趙豐年,本來就想離婚,她會為了向趙豐年隐瞞出軌的事而殺人嗎?
「不對!」我皺眉緩緩道,「如果劉裕威脅黃近月的不是出軌這件事,而是一件别的事,是黃近月真正在乎的事,甚至……他以這件事威脅黃近月,強迫與她發生關系呢?」
聽我這麼說,所有同事都一臉吓到了的表情盯着我。何支隊長提醒我,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最好不要做先入為主的推導。
我尴尬地點點頭。
8
如果劉裕威脅的是黃近月,那麼黃近月的嫌疑就很大。
不過我們調查了黃近月的銀行賬戶,近一個月并沒有出現開支上的異常狀況。不過,聽說她是公司财務人員,有沒有可能挪用公司的财物呢?
我去了黃近月的公司,她的領導姓王,是個儒雅的中年男人,他很配合地召集财務部門核心員工,啟動财務調查。最後的結果是,黃近月并沒有違規操作資金。
我又重新調查案發時間段公司門口的監控,發現黃近月在劉裕死亡時間段一直待在公司,并不具備作案時間。
王總說黃近月近期确實情緒有些異常,工作出過差錯。他還找她談過心,她說是因為和老公吵架,影響到工作。不過警方懷疑黃近月與墜樓男子的死有關,他是萬萬不肯相信的。
他說:「她吃海鮮自助從來不煮活物,因為覺得殘忍。這樣的人會殺人嗎?」
我點點頭,不再說什麼。
看來我們刑偵的思路出了問題。
何支隊長說得對,不能以推導先入為主,要以證據說話。
我們在調查過程中,不知不覺把注意力落到了黃近月身上,明明趙豐年嫌疑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