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藝潇的聲音如鬼魅般在我身後響起。
“呵。”
讓我過來送餐就是為了羞辱我,現在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倒想看看他還有什麼幺蛾子。
“你什麼時候見我吃過這種不衛生的東西?這是給蘇曼訂的。”
他用手指勾着炒飯的袋子:“602,她胃不舒服所以提前回房間了,我平時就勸她離這些髒東西遠點,她不聽,現在好,自己的身子吃壞了。”
他說“髒東西”三個字時刻意頓了一下,好一個指桑罵槐。
他終究還是露出了那副小人嘴臉,不過也好,大夥既然挑明了,我自然不會慣着他。
“每個人喜好不同,就像魚子醬,即便上了台面也擺脫不了又腥又鹹的本質。”
我模仿他的語氣在“又腥又鹹”四個字上也刻意頓了一下。
張藝潇面不改色幽幽地說道:“蘇曼既吃法餐,也能接受地攤。她吃過見過,知道什麼是好的,差的也欣然接受,不是因為她愛吃地攤,而是她包容性強。”
幾名當年的同學過來拉扯張藝潇回去喝酒,他們的目光不曾有片刻在我身上停留。
張藝潇半推半就,“不能再喝了,蘇曼還在樓上等我呢。”
大夥滿臉壞笑互相擠眉弄眼,“那你倆可得小點聲,樓下這麼多同學,聽到了就尴尬咯。”
臨走時張藝潇低聲在我耳邊警告:“我希望你能認清現實,現在的你,配留在她身邊嗎?”
我捂着胸口,強忍着酸澀。
我不僅不配留在她身邊,甚至都不配去見她。
我感覺自己像被奪舍了一般,大腦就一片空白,可最終還是鬼使神差來到蘇曼房間門前。
經曆了我爸那件事以後,我以為自己面對世間百态皆可從容面對,卻不承想在蘇曼開門的一瞬間我還是慌了神。
6
聽說蘇曼已經成為了一家上市公司的總監。
她的氣質與記憶中截然不同。
一頭利落的短發幹練又灑脫,眉梢處藏着幾分淩厲,膚白勝雪透着冷硬的質感。
想來也對,沒家世沒背景,靠自己打拼取得今天的成就,這一路的艱辛可想而知。
而我,并沒有陪伴在她身邊。
“還真是貼心。”
蘇曼看着手中的炒飯忍不住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