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1頁)

又或許他想到我剛移植了腺體,心中有些許愧疚。

總之,對于我換花一事,他不再言語。

我欣賞着鮮花,沒有理會他眼神中複雜的情緒。

他忽地覺得我變了,那雙眼裡不再有他,淡然得仿佛這一切都無關緊要。

他有些心慌,像是一直在手中把玩的團雀脫離了掌控。

良久,他遞給我一份合同:“不就是不和你結婚嗎,至于這樣和我置氣?這是我們初遇的那條街,我買了下來,簽了這份合同,它就是你的了。”

關于我和他的初遇,我已經全然忘記,那條街如今于我而言不過普通的一塊地。

“不了,跟你有關的一切我都覺得惡心。”我合上合同,連餘光都沒給他。

積攢的氣在此刻爆發,黎佑抄起桌上的花瓶朝我扔來:“你鬧脾氣也要有個限度!”

碎玻璃和薔薇的刺劃破我的臉,血淋淋的一片。

人工腺體帶來的傷害之一就是讓身體難以凝血,血滴答滴答,針紮般的疼痛讓我忍不住落淚:“我沒鬧,你清楚的。”

相處七年,他太知道我的性子,一旦決定的事就不會改變。

可他不信,隻覺得這是我挽留他的方式。

他盯着我臉上的傷口,面露譏諷:“過一會不就會好了嗎?你哭什麼?”

之前因為系統,我幾乎不會受傷,可現在系統的力量在慢慢撤離,我隻能像普通人一樣等待傷口結痂。

我有些哽咽,拾起地上的花:“我疼。”

真的很疼,臉,心,肺腑,都疼。

3

又過了六天,我逐漸清空了和他的記憶,和他曾經的吻、約會,一并埋葬了。

他還是把我當做籠中鳥。

罕見地留在家中,也隻是想等我裝不下去,主動去找他。

當他看見我臉上的傷口久久沒有愈合時,慌張占據了他的心。

“念卿,我給你上藥。”他的語氣像施舍,眼中關切卻不似作假。

我幾乎忘了他的樣貌與聲音,以為是家中傭人,便沒有拒絕:“你有些眼熟。”

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黎佑卻誤解了我的意思,他以為這場景如同我們剛相戀時,他給我擦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