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轉身重新走向餐桌,我才終于得以呼吸。
腦子裡吸入氧氣,神智漸漸清醒過來,我聽到男人對我說:「姐姐,過來做飯。」
他叫我姐姐。
他沒穿衣服。
他讓我做飯。
我,何晴許,猝。
6
這一頓飯我根本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做完的,直到看到換好衣服的男人坐在桌邊,才終于有了實感。
「所以你是鄭丹妮的——」
「老闆。我叫鐘韫。」
我無了。
閨蜜的小祖宗居然是她的老闆,我一直當成妹妹,寶貝寶貝的叫了這麼久,還讓人家喊我姐姐。
簡直蠢到家了。
可鐘韫似乎并不在意,拿着筷子慢條斯理的吃着菜,動作優雅,速度卻很快。
一碗飯見了底,鐘韫起身添飯,我這才終于明白為什麼每天做的菜量他都能吃完。
而我此刻,早已尴尬的恨不得找條地縫直接鑽進去。
呆坐在餐桌前盯着人家吃飯,我整個人手腳都不自在起來,于是隻能沒話找話的跟他聊天。
我:「好吃嗎?」
鐘韫:「好吃。」
嚼嚼嚼。
看他眉目舒展,腮幫子鼓鼓的樣子,似乎真的對我的廚藝很欣賞。
可這一刻,我腦子裡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閨蜜跟我批鬥她老闆時的場景。
「我老闆簡直是個周扒皮,項目趕工居然讓我們加班到八點!」
「你說他自己?哦,我從沒見過他離開公司。」
「今天陪老闆接待客戶,他讓我給客戶泡最好的茶。他櫥櫃裡十七八種茶,我怎麼認得哪種是最好的?萬惡的資本主義,居然還指責我把客戶愛喝的紅茶泡成了綠茶,下次我就該直接加某師傅冰紅茶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