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宗門的第二天,江慕辰和白雨晴的婚宴在合歡殿舉行。
合歡殿的紅綢緞纏住飛檐時,我正在偏殿擦拭案幾。
白雨晴的劍鞘戳進我肩胛骨:“李師兄,慕辰說缺個侍劍童子。”
我知道,他們是故意讓我在衆人面前出醜。
盛大隆重的訂婚宴由一曲玉劍宗傳承千年的劍舞開始。
琉璃盞映着滿堂賓客,江慕辰的雲錦外袍掃過我的斷指:“聽聞你母親生前最愛看這劍舞?”
他突然壓低聲音,嘲諷道:“她為宗門戰死的那天,你未婚妻正跪着給我系腰帶。”
白玉盤在我掌心裂開細紋。
直到白雨晴嗤笑出聲:“她母親?給我熬的八寶粥,還沒合歡殿的狗食精細......”
我手中的銅盆砸在她腳邊,湯汁濺濕了江慕辰的衣服。
滿座嘩然中,徐千柔的霜刃已刺入我肋下:“給慕辰道歉!”
“原以為在幽冥界的三年,你能改掉那一身的蠻橫,可沒想到還是這般無理。”
“今日是辰兒的大喜之日,你可敢如此羞辱他。”
江慕辰“好心”的替我辯解道:“算了師尊,師兄他不是故意的。”
說罷,還向我挑了挑眉,好像在說,“你看,無論什麼時候,師尊都會向着我。”
聽見江慕辰的話語,徐千柔的臉上怒氣又加重了幾分:“你看看你小師弟,這種時候還在為了你說話,你什麼時候才能像他這般懂事?”
血滴在母親送我的長命鎖上。
我想起母親曾經抓着白雨晴的手說“以後我不在了,記得替我護着長安。”
想起徐千柔替我梳頭時落進銅鏡的眼淚。
可如今的她們都食言了。
幽冥界的鞭痕突然在皮下灼燒。
那些沾着鹽水的鐵鈎紮進琵琶骨時,行刑者說:“徐仙子吩咐的,要讓你記住疼。”
我咳着血沫笑出聲,“玉劍宗能有如今這番景象,你們都欠她一聲道謝。”
霜刃又深三分,徐千柔眼底結着冰碴:“你母親若在天有靈,定會為你的不懂事羞愧。”
我被扔人扔到山門石階上時,正聽見白雨晴撫琴唱《賀新禧》。
三年前白雨晴生辰,我獵了三天三夜的雪狼給她做裘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