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名冊，眼前模糊着，可他還是看清了。
裡面沒有她的名字。
一股狂喜籠罩了君臨夜，他哈哈大笑，淚水卻不争氣地滾落。
“幸好，一切還來得及。”
此時此刻，他才明白，阮霜瞳于他早已不是九世情緣中的過客。
而是深刻入骨的愛人。
6.
君臨夜回到寝殿，他想好要推掉一切事務，不顧一切地去尋她。
阮霜瞳一定是誤會他了，一定是被傷透了心。
可沒關系，他會解釋清楚一切，就像以前的九世輪回一樣，這隻是橫在他們愛情之間的小阻礙。
他推開門，卻看到面色沉沉的天帝與黑無常。
“本君還以為你這百年内不會再回來了！到底是什麼事，什麼人，能讓你在大婚結契之日抛棄新娘！？”
天帝猛地一拍桌案，聲音如炸雷。
“我說阮阮為何執意要退婚，原來是早知你的德性！莫晚晚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瘋了一樣迷戀她？連阮阮僅剩的本源之力都要送她！”
“你可知阮阮為了幫你曆劫，早就送出了自己大半的本源之力！若不是她，你早就死在情劫中了！你竟然為了一個小仙，這樣欺負她！真當本君眼瞎耳聾嗎？！”
君臨夜皺眉道：“霜瞳為我犧牲許多，我自然知道。可若是她不逼迫晚晚，不故意在晚晚面前炫耀結契之事，晚晚怎麼會發病？”
“她獻出本源之力，也是自願，為自己的罪過贖罪罷了。君上執掌天庭萬年，不會不知道将功贖罪的道理，霜瞳做錯了，我還要袒護不成？”
他歎了口氣，語氣也和緩下來：“我知道所有人都對阮霜瞳愛護有加，催着我與她成婚。可我還未想好，我那時還不知道，我愛的到底是誰。她的确幫我曆劫，可恩情與愛不同。”
黑無常冷笑：“你袒護莫晚晚還少嗎？為何到了阮阮身上就有這許多借口？！”
“如果你昨日回來一趟就會知道，阮阮早就決定取消大婚，不再與你結道侶契約，又怎麼會用莫須有的大婚到莫晚晚面前炫耀？！”
天帝冷聲道：“你口口聲聲恩情與愛不同，一口一個不知道，不明白，可凡間九世哪一個你能夠不愛她？如果隻是為了恩情，你又何必一次次以命抵命，為她殉情？”
“本君原以為你恢複記憶會更明白這點，卻不料，你竟比凡間時更糊塗！”
君臨夜垂下了頭，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事到如今，他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愛的，愛到每一世明知是劫，卻甘之如饴，心甘情願赴死。
他愛的，愛到生生世世認定了阮霜瞳一個人，縱是容顔變幻，世事更替，唯愛長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