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從窗棂透進來,已是黃昏。
屋内有一股子濃重的血氣,我回了神。
幾步遠的地方,景麟躺在那兒。
他閉着眼,臉色是駭人的白,身上都是血,整個像是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似的。
我跌跌撞撞地跑到景麟的面前:「阿麟。」
面前的青年沒有回應,像是沒了聲息。
指尖控制不住地顫抖,我伸手去探他的鼻息,還活着。
顧不得太多,我想将他搬上床。本以為會很難,沒承想,竟是很輕松就抱了起來。
他靠在我懷裡,發絲淩亂,連呼吸都是微弱的。
我快速給景麟擦幹淨,換了一套衣服。
一朵潔白的小花從他的掌心掉落,花瓣還是完整的,很顯然被主人妥帖地安放着。
「阿娘,這是爹爹給你采的。」安安抽噎。
心髒微痛,我把花兒小心翼翼地放好,又找出屋裡所有的銀錢。
「安安,爹爹就拜托你了。」我摸了摸安安的發,又側過身,很輕地抱了一下景麟,「阿麟,等我回來。」
7
我從未出過這個村子,本以為會十分艱難,誰承想,這村裡的路,像是早已走過千遍萬遍,印在我腦海中。
我依着腦海裡的路線去了鎮上,卻完全不知道該去哪裡找郎中。
顧不得太多,我随手抓了個路人:「郎中在哪?」
路人癡癡盯着一處:「仙人,仙人!」
循着他的視線望去,不遠處,一個少年人被圍在正中間,他身着白袍,模樣秀麗,随手幻出一把折扇。
我皺了皺眉,莫名覺得這一幕有些眼熟。
這聲響惹得少年擡眼看來,對上我的眼,他的眼眸晶亮,飛快地朝我這邊奔來。
想到生死不知的景麟,我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身後傳來一陣陣抽氣聲,我回頭,竟是看到那少年禦劍而來。
「師……姑娘,我師從太一,叫莊年,我可以幫你。」莊年驅使着劍,攔住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