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這樣說,于是數着将我賣掉的銀子,更加心安理得。
老鸨說我笨笨的,但是臉長得還湊合,先用竹條抽一頓把心安分下。
挨打時我看見花樓上有姑娘的屍體被擡下來,赤身裸體,混着香膏和腐臭味。
于是我逃走了。
可惜我太笨,找不到路,隻半刻鐘就被抓了回去。
對于逃跑的人,老鸨有個規矩。
用竹夾子将十根手指生生折斷。
她咯咯笑:“沒事,反正你以後要幹的活,是用不到這雙手了。”
她命人用鎖鍊套在我的脖子上,關在門外。
我蜷縮在門外,眼淚還沒流下先凝成了冰。
碎裂的十指更是痛的我發狂。
算了,我心想,或許我前世真是個頂壞頂壞的人。
逃不過,不如就此認命罷。
不知道為什麼,做下這個決定,似乎無形中,命運被扣上了名為慘烈的枷鎖。
可是猝不及防的,一道男人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判官大人,一筆劃去千般罪,一言判定萬魂行,居然也會淪落至今?”
我緩緩擡頭,面前是一位全身披着黑袍的男子,他饒有興趣地看着我。
記憶中閃過一襲青衣,和一隻漆黑冰冷的筆。
我覺得他好像在喊别人,又好像在對我說話。
可我好像一條凍的半僵卻又被人一腳踢開的狗,已經沒有力氣去聽他在說些什麼。
昏沉中,聽到他歎了口氣:“幸好趕上了,你的一魂二魄已經養好,給你帶來了,記得感激我。”
有什麼東西輕柔地落在我身上。
随着魂魄一起恢複的,還有我的記憶。
我想起來了。
在成為孤魂之前,我還有另一個身份。
冥界判官南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