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河,我厭透了這皇宮,你不知曉麼?」
「一重重的牆,他鎖我,你也鎖我!」
「你明明知曉,我是天上的鷹,不是籠中的鳥!」
「為何要這般困我?」
太醫巫醫跪了一地,無一人有救治之策。
那是自然,畢竟是我研究了許久的毒。
我一直呓語,直到呼羯王下令,将母親的骨灰,移到宮外,暫置大覺寺中。
我大病了一場,封妃典禮自是延後。
延着延着,便到了上元節。
12
上元節前日,呼羯王賜我宮外湯泉沐浴。
他說,要我與他同登長門宮樓,共睹天下之燈為我們燃放。
我知道這意味着什麼,知道會發生什麼。
我半裸着坐在池中,梳洗着長發,池邊銅鏡中,眼下的三處紅痕,頗為妖冶。
我畫了眉,抹了口脂。七分顔色,十分風情。
自古權貴身側,刺客多為女色,不過就是因為色之一字,懸刀一把,卻也妖娆勾人,殺起人來,更加方便利落。
瞾國公主就曾自貼身肚兜上抽出一根長針,刺向呼羯王的胸膛,僅差一寸,便可要了呼羯王的性命。
忽而一陣涼風,氤氲的霧氣中,熟悉的人影漸漸清晰。
「将軍好厲害的身手,湯泉層層重兵,也能進出自如。」
穆平川解下身上的黑袍,飛手扔到了池邊:「殿下該走了,到此為止了。」
我歪頭看他:「将軍輿圖拿到了?可确認了真僞?」
他點頭。
我自水裡起身,他立馬背過了身去。
我披了件薄紗,輕聲道:「計劃尚未完成,我絕不會在此關頭退縮。」
拿到了輿圖,不過是給了梁軍先機。敵我懸殊過大,戰線不可過長,必得制造一場内亂,叫他們首尾難顧,而後閃電動作,一舉拿下。
「餘下之事,由臣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