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存了這個心思,比他還刻苦,日日在賬房撥算盤、理經濟,賬房先生都沒我快。
老賬房撫着長須,拿着那一疊賬本不禁感歎。
「夫人若為男子,京城巨富之中定有夫人之名。」
聽到此,我好奇問:「先生見多識廣,天下如此廣大,竟沒有女子經商的嗎?」
「這個自然是有,江南淮揚一帶,商戶家若是獨女,也培養着做些生意,所以抛頭露面的不在少數。」
見我怔然,老賬房轉言笑道:「不過啊,都是些江湖女兒,夫人詩書禮儀出身,日後自有榮華富貴,用不着經曆那些風塵的苦。」
話音剛落,門廊外傳來匆匆的腳步聲。
跟在張延青身邊的小厮愁着臉,急聲道:「夫人,公子和人打起來傷了手!」
我一時愣住。
後日可就是會試了。
5
我快步跟着小厮到了主屋,卻見大夫站在門外。
管家在外頭急得轉圈,見我來了,如見救星。
「哎呀夫人您說這可怎麼辦,公子倔性犯了,不肯治傷,非要您家五妹妹來看他才肯開門。」
原來是為清蘭。
小厮說,張延青聽聞清蘭已經嫁人,心如刀絞,晚上和朋友在春風樓借酒消愁,恰巧撞見在街上買馬的淵奴。
情敵相見,都是窩着一肚子的火,話沒說幾句就互毆起來。
淵奴生母是涼州舞妓,混着胡人血脈,體格悍然,哪裡是張延青這樣的文人能打得過的。
那淵奴也是個狠戾的,專挑張延青的右手打,就想廢了他的前程。
而清蘭看到後,不顧惜往日未婚夫便罷,還一臉崇拜地恭維淵奴。張延青當時連反抗都忘了,隻是怔怔望着他的心上人。
癡兒!我暗暗搖頭。
管家還在旁等着我拿主意。我略一躊躇,讓幾個壯實的小厮把門拆了,綁着張延青給大夫治傷。
這還是我和他新婚以來初次相見。他形容憔悴,一雙眼睛深坑凹陷,死水般寂然。
我終究不忍。
小時候在黃州,他還給我編過草花,叫我妹妹。想起王家伯母待我娘的恩情,我上前一步,猶豫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