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王清蘭身體晃了晃,錯愕仰望張延青。
張延青面無表情:「你一直都在撒謊,設計迷暈你夫婿,千方百計嫁他,如今又想如此設計于我。」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若我告訴你,你夫婿乃荊州都督之子,金玉滿堂,你還想嫁我嗎?」
衆人神色大變,唯淵奴淡然自立,似笑非笑。
「怎麼會……」王清蘭搖頭,「他是奴隸,下三濫!他抓着爹爹官場的把柄,我們才不敢對他怎樣,爹爹,爹爹你說話啊!」
父親卻臉色蒼白,似乎想明白什麼。
然而這場鬧劇實在讓我厭煩,我讓嬷嬷叫人把他們都攆出去,安安靜靜地跪在床前為祖母擦拭身體,穿戴整齊。
祖母生前身姿挺拔,威嚴無比,此時睡在棺木裡,卻如此瘦小。
我趴在棺木邊,猶如兒時趴在祖母膝上,喃喃自語:「祖母,您放心,阿嫮雖無用,定會為您讨個公道。」
忽而驟風吹響窗扉,無數被吹落的梨花在院子裡紛紛揚揚。
我聞聲看了看,再低頭,脖頸上挂着的錦囊不小心脫落。
摔在祖母的手上。
我小心拾起來,正準備收好,忽然想到出閣時祖母囑咐的話——真到傷心時再打開。
這樣想着,我不由神思噩噩,輕輕拆開了錦囊。
卻是幾張紙。
有三張淮陽商鋪的文書,和一封信箋。
望着那上面的字,我的手忍不住顫抖,心中大恸,伏在棺材,緊緊握住了祖母冰冷的手。
原來祖母也曾追逐天地自由的風,踏遍江南金銀的路,
卻沒能抵抗住家族的束縛,困頓四方宅院,
掙紮妻妾鬥争。
她知我氣性,信中勸道:「祖母年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