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上沾染了很濃的酒氣和脂粉香,一回來就醉得直接躺在了床上。
我猶豫了一下,便上前準備給他松開衣襟,他這時卻突然睜開了眼。
與平常的眼神不同,此時他的目光晦暗而複雜,夾雜着徹骨的恨意。
我的手停住了,預感到我的心或許會又一次破碎。
這時,我看到沈禮神情陰鸷地對我說:“謝榆,你知道嗎?我的生母隻是個小小的貴人,一生都在祈盼天恩。”
“因為你,我沒有娶她娘家安排的女兒,娶妻生子。讓她終生抱憾。”
“謝榆,我後悔了。”
一瞬間,我心如刀割,痛到幾乎肝腸寸斷。
他怎麼能那麼說,五年前,我為了跟他交好,甚至與親生父母斷絕了關系。
我娘淚眼婆娑,甚至跪地乞求我與沈禮斷了往來,我爹看向我的眼神無比失望,甚至氣得生病了好久。
我的妹妹哭喊着要哥哥,我痛得肝腸寸斷,卻吞聲忍淚,毅然決然地搬到沈禮安排的小院子裡。
當時他緊緊地抱着痛哭流涕的我,發誓絕不辜負我的心意。
然後一轉眼,他就跟我的親妹打得火熱。
如今我才明白,為何沈禮一夜之間對我無比冷淡。
這一切都有了答案。
他生母遺願是希望他能盡早娶妻生子,好讓陛下重新垂憐她。
而這隻是微不足道的原因之一。
最重要的是為了權勢——貴妃為登後位,力排衆議要沈禮與我謝家定親。
沈禮為了權勢,可以不顧我們之間的情分,迎娶我的妹妹。
貴妃大概以為,隻要我髒了,沈禮就會嫌棄我,不再與我糾纏。
可是她不知道,沈禮天生隻愛男人,就算沒了我,他也會愛上其他任何一個男人,卻唯獨不會愛謝雨柔。
哪怕那個男人不是我。
窺探到他們為了權力與欲望而變得醜惡的臉,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忍不住又哭又笑,十足像個瘋子。
在卧榻上,我拿起鋒利的匕首用力地劃破自己的手臂,任由鮮血浸入被褥。
之後我随手扔掉匕首,癱在床上喘着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