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太後開口,「叫皇後來。」
孟筠邁步進來,我看見她,十分驚喜,「阿筠姊姊!」
我親熱地拉着她的手,「姊姊親自送阿琸出宮,阿琸要謝謝姊姊的好主意。」
太後臉色劇變,「皇後!」
我恍若未聞,「亥時在永安門,阿琸一定按照你的辦法甩掉嬷嬷們!姊姊,宮外真的那麼好嗎?」
孟筠跪了下來,「太後,臣妾實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太後冷冷地,「當年阿琸出宮後,你自告奮勇頂替她成親,哀家當時就疑惑,為何你如此鎮定,甚至連吉服都準備周全!」
孟筠沉默應對,我怯怯道,「阿婆為何要罵阿筠姐姐呢?是阿琸自己想出去玩。」
又去拉孟筠的手,「宮外跟姊姊說的一樣好玩。」
我握着孟筠的手腕,她的皮膚柔軟細膩,是無數香膏蜜脂浸潤出的尊貴。
半晌,太後睜開眼,看向靈姑,「阿琸的娘生前與我情同姊妹,哀家絕不會不管。」
「再癡傻,她也是貴妃。」
她冷冷俯視着跪地的孟筠,「皇後,你要記住,她樂琸的爹是為了太上皇死的,所以她在宮裡一日,身份就要比你尊貴一日。」
孟筠沒有說話,隻是手指緊攥成拳。
我頭搖得像撥浪鼓,「不對不對,姊姊說,人人生而平等,勞動最光榮!我這樣生來就要做太子妃的人,一日都不曾勞作,可恥。」
我伸出手。
我的手粗糙黝黑,上頭陳舊和嶄新的傷痕交錯,指甲上甚至還有一塊淤血。
太後臉上的痛惜更深,她冷冷地看着皇後,「皇後近日身子不适,去佛堂靜心一個月。」
孟筠臉色一暗,半晌才回答,「是。」
我湊過去,「阿筠姊姊,你為什麼臉色這麼難看啊?」
「阿琸這些年一直在勞動,姊姊你呢?」
我無知無覺地笑,「這些年,阿琸做了很多事,見了很多人,吃了很多好吃的東西。」
「姊姊,你呢?」
2
皇帝匆匆忙忙地走進大殿,連貼身太監都甩到了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