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無洛倒吸一口冷氣。
「可這丫頭心狠,錦衣玉食養了她十幾年,成婚當天卻跑了,還是被你的皇後放跑的。」
「洛兒,你說,哀家能不怪皇後嗎?」
蕭無洛搖頭,「為什麼、為什麼不早告訴朕?」
太後冷笑,「你心裡早就厭棄哀家了,跟你說,你還會信麼?偏偏隻有到了現在這種時刻,我們母子二人才能坦誠相待。」
她聲音嘶啞,「皇帝,阿琸就在這裡,我們的解藥就在這裡,隻要你放下心裡對哀家的怨恨,咱們就能破了這個局。」
蕭無洛閉上眼,他已然被擊潰,雙眼無神,喃喃道,「河州令、河州令到底在哪?」
太後不為所動,「洛兒,絕情蠱等不得了,再耗下去,蠱蟲就要爬到心髒,那就非要開膛破肚才能成了。」
蕭無洛面色灰白,跌跌撞撞地爬起身,一步一步向我走來。
我伸出手,「阿洛哥哥,你真的不念舊情了嗎?」
他一把打開我的手,動作粗魯地扯過我,幾乎自暴自棄般咒罵,「不就是個孩子麼——」
蕭無錐的表情凍住了。
難以置信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一把匕首穿透了他的身體。
我柔聲道,「原來在心髒啊。」
「真叫我好找。」
9
當年的孟筠教導了我許多。
從做人的道理,再到水車的原理,她說,她想開一個女子學堂,先拿我練練手。
她開玩笑說,你以後要當太子妃可皇帝卻沒讓人教導你,實在奇怪,該不會是在捧殺你吧?
我問她什麼是捧殺。
她說,就假裝對你好,你做什麼都說對,其實希望你哪天出醜犯錯。
有的時候,懷疑隻需要一粒種子。
孟筠讓我睜開眼睛重新打量這個世界。
我以為對我寵愛有加的皇伯伯,其實是害死我爹娘的兇手。他害怕我爹的聲望和軍功蓋過他,害怕最後登上皇位的不是自己,于是他在戰場上趁亂對我爹娘下了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