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是個人嗎?」
夜色漸濃,一個少年直挺挺地躺在草叢中,血将周圍的草染成了墨綠色,
「是漢人,先救上來再說。」
少年傷得很重,脖子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身上也都是大大小小的鞭痕。
我們就近找了一個醫館,大夫連連搖頭:「治不活了,别看這些鞭痕不重,可下手的人卻十分陰毒,在鞭子上淬了毒。」
少年看上去也就十三四歲而已,年紀輕輕就要殒命于此了嗎?
「您先救治,能不能活就看他的造化了。」
大夫收了銀子,點點頭。
沒想到天剛亮,那少年眼珠子轉了轉,醒了過來。
「小姐,他在說什麼?」
我低頭去聽,他說的是一串藥名。
因着麟哥兒學醫,我也跟着看了不少醫書,見過許多草藥。
我急忙将他說的藥記下來:「這些藥,能解你身上的毒?」
他用力點頭。
他眼中濃烈的求生欲,讓我也有些觸動。
大夫接過藥方:「這藥方真怪,别是他做夢胡說的吧?」
「試試吧。」
大夫點點頭,去配藥,這些藥倒不稀奇,尋常藥點都有。
少年連喝了十幾日的藥,臉色一日比一日好,第二十日時,他徹底醒了過來。
問了才知,他原叫葉榮,是個孤兒,自小跟着一個遊方郎中,前幾日郎中被胡人逼着給他們的将軍治病,郎中不肯,他們便将郎中活活燒死。
他看着我的眼睛:「夫人可是中毒了?」
他不等我回答,便直接拉過我的手診脈,久久不說話。
我怕他為難,笑着安慰:「我這毒連宮中禦醫都束手無策,你不必自責。」
我中毒後,陸植安将金陵所有的大夫都找了過來,甚至連太醫都請到了府中為我醫治。
可是,耗費一年之久,效果甚微。
他愣了愣,笑起來:「原來太醫都這樣膿包?」